,自古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各种菜系都有。
这家店看着还挺清淡。
谢衡在祝玫对面坐下,祝玫发现他眼睛很红,问,“你是不是病了啊?”
谢衡在认真点菜,头也不抬说,“哪儿有?好着呢。”
祝玫热乎乎的手伸过来,放在谢衡额头摸了摸说,“胡言乱语,你肯定发烧了。”
谢衡说,“大冬天的,你才发骚了,有男朋友也不带这样嘲讽单身狗的。”
祝玫说,“我说认真的。”
抓过他的手测心率。
谢衡点了菜,把菜单还给了老板娘,岔开腿,随意地坐着道,“干嘛?江湖郎中,本王有喜了?”
祝玫一翻白眼,忘记刚才数到多少了。
又埋头认真地计时,数心跳。
谢衡看着她的容颜,时光流逝,让他的玫子眼角也有细纹了。
他想伸手,祝玫说,“别动。你这人咋这么皮呢,又要重数了。”
谢衡抽手道,“你会不会数数啊?跟你说了我没事。”
祝玫摸了摸他的额头,干脆把食指和中指贴在他脖颈上,测脉动。
谢衡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微微侧过了脸去。
祝玫说,“一分钟一百二,你不是发骚就是发烧,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病。”
谢衡直接说,“不去。”
祝玫故意虎着张脸说,“你再说一遍。”
谢衡说,“说一百遍也是不去,不喜欢去医院,闻不了那味。”
祝玫起身,直接要走,谢衡一把拉住道,“你都没买单呢。”
祝玫无语说,“主公我去给你买药。”
说着,推开了他的手。
谢衡坐在小饭馆里,菜一个个上了。
香气四溢。
可他完全闻不出味道。
母亲吴芳打来电话问,“衡衡啊,这个月——”
谢衡以为母亲是来要房租的,说,“我知道,工资已经打过去了。”
吴芳吞吞吐吐道,“不是,是你舅舅。”
谢衡问,“舅舅怎么了?”
吴芳道,“你舅舅摔了腿,前几天我去看他,给了他两千块。”
谢衡摸了摸口袋,没有烟。
不能喝酒,晚上还要开车。
他夹了一筷子炒生菜,放进嘴里嚼了嚼,有些苦。
吴芳说,“你外公外婆以前都是你舅舅照顾的,所以我想——”
明明没有那个能力,还要在亲戚面前摆阔。
抹不开的面子,真是要命。
谢衡道,“不是听说有人给了你们一笔钱?”
吴芳道,“那不是你爸上次又动了一次手术,我们还欠了不少钱么?我还了一点,怕钱不够。”
也是,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却还要假装大方,活该受罪。
谢衡抬眼看了一眼门外,怕祝玫回来,坐直了些,正对着店门。
他说,“知道了,后天回家,身边还有点现金。”
吴芳问,“衡衡啊,你最近一直加班吗?你们领导说你出任务,那你回来吗?平时住在哪里?”
谢衡说,“单位有职工宿舍,我现在不在镇上了。”
吴芳期待地问,“是升职了吗?”
谢衡说,“没有的事,平调,只是个干活的。”
吴芳哦了一声说,“没关系的,好好干,总会好的。”
谢衡的笑有些落寞,勉强咽下了嘴里的生菜,他说,“知道了。”
吴芳说,“毕竟是有编制的,以后当官,我们家日子就能好过了。唉,你也是,早点找个人结婚吧。”
有钱有房有车,还要能孝顺他们家的女人,存在吗?
他说,“暂时不考虑,不是让我好好干吗?天天加班,没空。”
吴芳唉声叹气说,“衡衡啊,还是我们不好——”
才说着,就听到电话那头发来了嗯嗯啊啊的声音,然后是突然一阵响动。
吴芳啊呀了一声,埋怨道,“你干什么,刚刚帮你擦干净,你又来,你个死老头子!消停点不会啊!我每天围着你转还来不及!”
他父亲装了心脏支架之后,身体更差了。
如今走路都不利索,六十不到的年纪,仿佛风烛残年的龙钟老人。
谢衡听着电话那头一阵咒骂声和嗯嗯啊啊的声音,涌上心间的只有两个字: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