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拂晓时分才有所减小,变成淅沥细雨。¢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天色昏昏沉沉,朦胧雾气飘忽。临江县城东北角,匾额上书“悠然居”的小酒馆中,掌柜何廿准时准点睁开眼睛醒来。
盯着屋顶好一会才缓慢起身,轻手慢脚跨过身旁妻子爬下床。穿好鞋袜后第一件事就是将窗户打开条细缝,小心翼翼贴近观察左右四周。
眼见附近如往常那样,他不由松了口气。身为胡人埋在江南的暗子,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已经过了接近三十年,醒来立即打开窗户,细心观察周围有无异常的习惯也保持了快三十年。
想到这些,何廿脸上不由浮现苦闷和无奈。实话实说,他并不愿意过这种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日夜不得安宁的日子。
但是……没办法。
暗自呼出口烦闷,摇摇头把内心翻涌的胡乱思绪甩干净,迅速梳理头发、穿上外衣,缓慢推开房门侧身挪出去,整个过程都如履薄冰般蹑手蹑脚,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打开雨伞遮挡细雨,打开后门钻出去再一点点合上,低着头边小步慢走边用眼睛留意身前,左右。
路上几乎没变过,直到远远望见县城城门才抬头挺胸,面露微笑阔步向前。
“哟!何掌柜的,这是要出城?”当差的看门衙役招呼道。*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是要出城做点生意。”何廿回答。
“这也太早了吧。”
“没办法呀,不起早点,城外村子的山货准被其他酒楼抢个干干净净。”
“山货?何掌柜这是又有大生意上门了?”衙役打趣道。
何廿“啧”了一声,压低声音解释:“哪是什么大生意,昨天傍晚县令差人到我酒馆,说是要招待贵客……”
“原来如此。”看门衙役露出“我懂”的表情,没有过多追问,反而拉住他语气认真叮嘱道:“何掌柜的,最近县城内不安生,你可得注意时辰,早去早回,要不然会惹祸上身呐。”
“明白,多谢官爷。”
“去吧去吧。兄弟们,把门打开。”
“劳烦诸位了。”
走出县城一路往前,直至看不到城门轮廓方才停下脚步。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何廿立即收起雨伞,脚尖轻点借力,转身掠出。
河面渔船上,矮个男人神色沉重,耳朵仔细聆听周围动静。°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而高个黑衣人闭眼端坐,不发一言。
或许因为四下静悄悄,又或许是内心焦急难耐,总之矮些的男人率先打破寂静的气氛,“也不知道县城里是个什么情况,昨夜的动作有没有效果……”
“放心吧,咱们这么一弄,县城里的百姓绝对睡不稳当。”高个男人很自信。
毕竟昨晚李木匠突然诈尸可是他一手操纵,完美无缺自不敢说,但在大雨掩护下异常顺利,几乎没露出任何破绽。
称得上十有八九!
可矮个男人依旧没放轻松,自言自语呢喃道:“无论成与不成,咱们都不能多留了,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知道,等收到消息马上离开。”
本想再多说几句,远处却突然传来轻微脚步声。二人相互对视几眼,极富默契相继站起来,手掌不约而同模背向身后。
短短四五息,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们也瞬间提起警惕,双脚分开,身体重心缓缓向下沉,做好动手准备。
啪!
随着踏水声响起,二人毫不犹豫果断拉开距离,一个居左一个在右隐藏身形,只待来人靠近便奋起偷袭。
啪!
声音很闷,来人应该已经上船。二人呼出浊气,调整身体朝向齐齐看向船尾,交换个眼神刚想动手,却听到船舱外有人说话。
“是我。”
闻言二人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矮个男人掀开帘子,语气里带着后怕:“你要是再往前走两步,我们俩可就得出手了。”
“呵,命只有一条,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