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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灰烬与燃烧的残骸瞬间形成一道灼热的屏障,劈头盖脸地卷向秦威年的面门与上半身。
“啊——!”秦威年猝不及防,视线被滚烫的灰烬屏蔽,剧痛灼烧皮肤,刺鼻的烟灰呛入肺腑,剑势不由得一滞。
就是这一滞,秦青洛的左手铁爪,已如钢箍般死死扣住了秦威年持剑的右手腕,指力深陷,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这刺杀一计不成,随后交锋不过几息间。
“秦威年!”秦青洛低沉的嗓音穿透灰烬与混乱,清淅地砸在秦威年耳中,“祖宗面前,尔敢弑君?!”
秦威年面容狰狞痛苦,毫不理会秦青洛的质问,嘶吼出声:“动手!动手!”
神主牌前,烛火摇曳,猩红的血点与滚烫的灰烬交织,在庄严肃穆的宗庙里,刺杀,才刚刚开始,而风暴的中心,秦青洛那双冰冷的眸子,已锁定了混乱人群深处,几个同样脸色剧变、手按向腰间或袖中的宗亲身影。
宗庙行刺,忤逆祖宗,亵读神灵,何其一桩大罪,然而事已至此,早就毫无任何退路可言,唯有将秦青洛诛杀于此,揭穿其女子身份,定其为假王,由此就没有所谓行刺,他们所行皆是尊王攘夷、拨乱反正之举。
而之前扮作道士、僧人的刺客也不再乔装,他们冲过人群,各施武功纵身飞跃,朝那庙前的秦青洛冲杀而去。
果然
秦青洛面色依旧,这些日子来精心布局,屡漏破绽,多加威逼,只为引出这些宗亲间的忤逆之辈,将他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为此,直到此时她都并未当场诛杀秦威年,而是生生掰断一旁门神雕塑的铜矛,将想要起身的秦威年钉死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其为族老。
不过,其实说是族老,却并非秦青洛之长辈。
始祖秦旭芝封王就藩后,为此后秦家子嗣拟定二十个字辈,前十字字辈的秦家人都已作古,而后十字为:渊鼎锋岳旌,青威靖昌砺。
因秦青洛所属一脉,其父祖父曾祖父,三代皆是老来得子,以至于如今还活着的青字辈里,唯有秦青洛一人硕果仅存。
整只的牺牲旁,洁白的茅草裹束着澄澈的醇酒,五色丝帛叠放齐整,五谷颗粒饱满,盛于质朴的青瓷盘内,无声地供奉于先祖灵前,祭品丰盛而洁净。
而鲜血染红了庙门大地。
沿路冲杀的刺客,有些被侍卫缠上,不得不与之缠斗,但大多都目标明确,直扑那蟒袍王爷杀去,那咽喉如此之近,仿佛荣华富贵近在咫尺。
有一道士手中长剑高高而起,挟风带鱼劈头斩下,双目已暴闪出得手的精光。
壑然。
脚下土层骤然开裂,从中冒出厚重的铁疙瘩,仿佛一尊巨像拔地而起,猛地撞向这行刺的道士。
它以一巨刃向上,已逼到近前的道士当空被从中间穿成两截,面容僵硬冰冷,连一点死到临头的恐惧都来不及出现。
庞大无比的铁疙瘩从地下冒出,它浑身如浇筑的生铁,面甲雕刻着繁复的纹路,细雨泼洒其上瞬间蒸发,淋漓的血气从它的身上逸散开来,而甲胄的衔接处有血丝暴露,里面仿佛还有血液流动。
秦威年骤然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沙哑喃喃道:“这等邪祟…你竟然敢藏在宗庙下,藏宗庙下?!”
女子王爷并无回应。
“最毒妇人心,我们做得没你绝,没你绝,该输!”秦威年颤声间,发出不着调的嘶吼。
秦青洛俨然对这必死之人的话语不曾上心,她眼下更关注地是庙中的局势,这深藏于此的官将傀儡再度动了,朝刺客们厮杀而去。
“关上庙门,别放人跑了。”
“行刺者,就地正法!”
“宗亲者束手就擒,尚有活路!”
局面倾刻逆转。
侍卫们拖着庞大的庙门从内部慌忙关上,就在这时,有一道身影如游鱼般一穿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只知其一晃而过,象是一团没有晕染开的色彩。
秦青洛却看清了来者。
她蛇瞳微缩。
他果真也要杀我?
那人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此地,其人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