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到漠北时,疲惫许久的士兵像是看见希望一般。
前往漠北这一带的路流寇太多,难民也多。
难民多食物少,天气还不好,还未等逃到京城,有些人便饿死在路上。
人在快活不下去时,便会有许多极端的想法,连抢军队的粮食都干得出来。
有一人动,便引得千军万马一起去抢,流寇也趁机混在其中。
百姓已经活不下去到抢军粮了,可见统治者已经有多失败,大堰的根都烂了。
陆铖眼神里看不出神色,只知男人脸有些阴沉,骑在高大的马匹上,让士兵掩护辎重车先行。
遇到抢粮的百姓只能预防和驱赶,不能与人厮打,但发现流寇即可击灭。
军队这几日精疲力竭,看见向南逃亡的百姓都紧张,打不得碰不得,比上战场杀敌人还累。
再加上流寇时不时地骚扰,可边疆等不得,有时晚上便连夜赶夜路。
待好不容易大军到了漠北,陆铖才知道此处的实情远比朝堂所报的还要严重。
漠北十二城池,现下已经失守一半,漠北十万骑兵折损严重。
到了地方,陆铖马上与镇北校尉,副将们集议,了解当前最新的情报。
待结束完一整天的集议后,陆铖坐在营帐里,眉眼间带了一丝疲惫,微皱着眉写着字,明日便八百里加急,让人传到京城。
这时阿七在营帐外说道:“大人,家书。”
突然折子上落下一个墨团,陆铖这才将毛笔赶紧抬了起来,随后让阿七送进来。
他神色淡淡,看不出多激动,就像是在拆一件普通信封一般,可阿七跟着主子这么久,明白主子心里高兴,面上却装作不显。
书信鼓鼓囊囊,陆铖有些失笑,便是寄一封家书,她的栀栀还夹带了许多小玩意来。
送信的信使知道是陆尚书的信,好生保护着,便是快马加鞭,里面的东西也没碎一样。
小姑娘话多,写信便写了五大页。
她是他教,字很相似,都带着不露声色的笔锋,可也隐藏着女儿家的温婉,陆铖常常会有与有荣焉的感受。
信中絮絮叨叨写着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好玩的,她留着等回来与哥哥一起玩。
吃了什么好吃的,待凯旋后便叫厨子做给哥哥吃。
又说将哥哥存在库房的前朝古画送了人,叫哥哥不要生气,她换来开了光的青绿玉佩,定会保佑哥哥平安无事,所向披靡。
她话多,有时候觉得讲不清楚,还在一旁的小角落里配上简单的几笔画。
陆铖从看的开始到结束,眼中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他从信封里取出一堆小玩意,青绿玉佩,平安结,还有一把京城的土。
平安结松散还有些丑,出自谁的手笔心中不言而喻,可陆铖只是轻轻将松掉的线缠紧了,放在衣服里。
就见信封里面也写了一行小字,我也想哥哥了。
将信又看了一遍,陆铖才妥帖地将其收好,继续写着折子,只是最后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大雨渐歇,琉璃瓦上的积水渐渐往下掉,树叶上水滴压不住最后落入土壤里。
现下是九月初,不同于漠北的冷,京城尚有些闷热,盛南栀穿着浅粉的襦裙,莹润白腻的肌肤在光下白得晃眼。
盛南栀轻声担心道:“哥哥现下写信的间隔越来越长了,原来是五日便有一封,现在都一月了都还没有送来,我好担忧。”
小桃给自家小姐按摩肩颈,随后安慰道:“大人如此厉害的人,应当是战事紧急,来不及寄信,谢世子消息灵通,若真有什么事自然会与小姐说的。”
盛南栀抱着小布偶望着北边的方向发呆,最后喃喃道:“的确,哥哥这般厉害,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时门童突然来报,“小姐,大皇子今日又来了。”
小桃听完后忍不住皱了皱眉,“现下京城局势如此不稳,怎得大皇子隔三岔五便来找小姐,他便是不避嫌,想不起自己身上有婚约,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盛南栀垂眸,微微咬唇,“来人,换衣。”
盛南栀握住小桃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大皇子三番五次来找,定另有所图,不管图什么,今日都讲清楚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