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等待王弋检阅。
王弋再次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继续说道:“有的时候做为暗棋,你们必须深入杂草深处,必须同流合污,必须收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钱。但是,钱不是白拿的。
那些钱从哪里来?给钱要让你们做什么?他们愿意拿钱又为了什么?这些你们都要知道,都要告诉我。因为这是你们的功绩,就像军中将士们以首级记功一样,只有看到了功绩,我才知道该如何赏赐你们。
现在你们谁和我说说,有没有收他们的钱?”
“殿下……”话音刚落,就有一人带着哭腔说,“小人有罪,小人收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不少人附和,都开始向王弋请罪。
“你们都收了谁的?为什么要收?一一道来。”王弋没有斥责,而是问起了详情。
几人对视一眼,排好次序,向王弋讲述了收钱的过程。
王弋听得很仔细,遇到细节模糊处,总会认真询问引导,直到说清楚为止,而且不知不觉间,不止是收钱的人,他竟然已经开始盘问其他人。
这些人能被明镜司选中,大多都博闻强记,聊着聊着,一个暗探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殿下,小人听两个官员说,他们准备走动一下门路,最好在两三年内调去工部任职。”暗探沉思片刻,又补了一句,“他们好像是想去水部署衙。”
王弋闻言立即来了兴趣,问道:“他们都是谁?”
“殿下,小人也不认识二人,看服色两人均是令史,只是不知是六部令史,还是门下省令史。”
“他们都是哪里人?”
“听口音不是河北人,有些像扬州,又有些不像……”
“怎么?你的上官没有教你辨别口音吗?”
“不不不,殿下恕罪。上官尽心尽力教导我等,小人在司中也算是好手,各项考核均在前列,扬州上百种口音,小人大多都认得。只是他们二人说的是官话,小人能听得懂,却很难辨别出具体出处。”暗探赶紧辩解。
王弋却心中一动,追问:“当时你身边只有他们二人?”
“回殿下,当时小人身边足有十余位官员。”
“他们说出此话时,周围人都有何反应?”
“没什么反应,当时他们都各说各的,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他们都说了什么?”
“有人说想要辞官,有人在谈论自家一年盈余,大多数人都在谈论同僚的表现以及考核。”
“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去水部?”
“没说。”暗探摇了摇头,思索片刻说道,“不过他们似乎都想去,而且似乎对水部非常感兴趣,谈论了许多治理河道的办法以及各条河流的影响。”
此话一出,王弋一头雾水,可他转念一想,心中不自觉泛起了杀意。
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
朝局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由于他之前狠狠打压了御史一番,导致一直饱受压制的江南派系有了崛起的机会,实力开始超越幽冀势力,并进一步进行着扩张。
那两个人去水部既不是为了百姓苍生,也不是为了心中理想,更不是因为胸有良谋,纯粹只是因为贪婪。
水部掌管天下河堤工程,王弋想要推行自己的政策,未来必然会大力发展水利,那两个人想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打算抢占先机,实行江南那老一套策略,形成豪族联盟,夺取底层控制权。
在这个时代,王权别说下到村,能顺利到达县一级已经是王弋疯狂修路的结果了,即便如此,目前他的政令能真正落实的也只有幽州和冀州,梁习依旧在凉州为此拼命。
当然,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王弋也不指望他大笔一挥就能画出一条路。
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世家的贪婪,而是工部……
王弋不再深究这个话题,又和其他暗探们聊了一阵,将每一名暗探都细细询问了一遍,最后对他们说道:“天下没有百世王朝,亦不会有长生之主。强国于政,圣君以令。然,乱政者如蝇如鼠,佞言者似鬼似魅,蝇鼠行踪难觅,鬼魅如幽似幻。
尔等为吾耳目,当晓国策、明君恩、知人义,捕蝇鼠于九幽之野,破鬼魅于煌煌堂前,盛国政于纷乱之势,明主君于彷徨之间。
吾以尔等为刃,破除荆棘,匡扶天下;尔等以吾为盾,名动天下,安享晚年。”
“殿下所言,我等铭记于心。”一众暗探闻言,赶忙起身行礼。
王弋摆了摆手,笑道:“很晚了,我便不在你们耳边烦絮了,早些去休息吧。对了,那些拿了钱的,写一分报告和钱一同交给你们上官,这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