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解释未到,脸颊上已重重挨了一掌,媞祯几乎是怒火攻心的哭叫出来。
石慎挨了一掌,也不以为然,“可我不是也没杀她么!我早说了这个祸害留不得,既然杀了你会伤心,那索性就走得远远的,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经是给她开恩了!”
那柔然可汗今年都已经六十多岁了,皇帝怎么可以让公主嫁于他呢!
“是皇帝下的令?是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下得令?”
他终于站起来,垂着两手,讪讪看了她一眼,“姑姑……”
“你就说是不是!?”
念影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便应声陪着她出了门。
复笑道:“这挺好的,你们沈家本来就是将门之才,虎父无犬子,你肯定也会像你父亲和三叔叔一样骁勇。”
只觉得一个激灵,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冰水浇透了,从骨子缝里直透出寒意来。
她笑着点头,“放心,骠骑军的是你孔叔叔在管着,里外也有人照顾你,只是别树大招风,你低调些,好好做,家里自会给你安排妥当。军中虽说苦些,到底殿下也是为了你的将来好。”
就着她的手起来,心里头一通埋怨,还没想起从何处告状,媞祯就问道。
“听说,等过了八月十五,殿下打算把你安排进骠骑军训练。”
文鸳毕竟直到内情,上前捞住念影的手腕,“念影少爷,您起来吧!这么跪着……也不成话。”
媞祯却无视他的话,直勾勾问他,“是你让公主去和亲的么?!”
话音未落,她直如刺心一般,推开人便往石慎的院里奔去。
她瞬间目光犀利起来,质问:“他现在人呢,他回来了没有?!”
媞祯眉心微动,矍然变色,再抬头眼中已有一丝泪光,“哥哥?竟然是他!”
“咱们都不得好死!”
“可恶!可恶!!!”
从湖畔经过,入秋后的荷叶都破败了,阴影下有无限的凄凉。
“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仔细颠着孩子。”
石慎黯然,一时间无话可说,想张口说去面见皇帝,可旨意已下,皇帝又怎么撤回呢?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么?
“小妹……”
媞祯微笑,“自然,你有出息,我也会开心的。”
她抓着他衣领泪流满面,“你知不知道,大魏自建国,还从未有过和亲的先例,是你开创了第一个。那届时再需要和亲的时候,便是你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了!因为是你开创的!”
媞祯听他说萧离,脚下绊住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些……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她的裙裾有淡淡的清香,就像她曾留在南园的味道一样,只要嗅见,他就会想起她的脸。反而秦王越阻止,他越是渴望。
他不能说破,只能笑呵呵的应付。
媞祯旋即摇了摇头,打趣说,“兆绪那孩子就是白搭,到现在四书五经还没背全呢,只是幸好石家用不着他当家,索性他懒惰些也无所谓。可是你不一样。”
石慎很讶异,想安抚她,“妹妹,你听我说……”
媞祯没法儿,就垂了手拉他,“都十四五还撒娇,叫你三叔叔听去可要笑话你!”
她捏了捏她的肩膀,“你肩上还有沈家的担子,还有你三叔叔的希望,虽然他不希望你太过光宗耀祖,但是男儿志气本就该顶天立地,何能有一个‘怕’字了得?”
早知如此,早知道这哥哥不是当官的料子,又何必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和机会,殃及了公主的一声。
她才是十八岁!如花蕾绽放的年纪,原本无忧无虑的。甚至前不久,她还跟公主商量着怎么把她接出宫外生活,如今得知这个消息,该是怎样绝望和无助啊!
难道是自己作孽作得太深,连老天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么……
努力压制心中翻涌的悲与恨,眼下什么事,也得先进宫一趟才好。她愤愤转过身,急忙叫人去准备撵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