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打断了话也没生气,只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众所周知,郭大儒出生世家,本家是桥安那边的大户人家。
他作为嫡子嫡孙,本人又有才华,不管是家财还是名望在桥安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就像现今的国家因为需求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一样,整个郭氏家族也因嫡庶不同贫富差距很大。
好比找奶娘这户人家。
男主人按辈分排序是郭大儒的堂弟。只是同人不同命,他只是旁系,庶出的庶出,按规矩分家时能分座房子,给个小铺子,再加一二十亩地就不错了。
若放在外面平民百姓家,这日子颇过得去,可惜他投胎时一下子投的太高了,年少时也因为一些原因过了一段十分惬意的时光,分家后自然由奢入俭难。
幸亏他姨娘有打算,赶紧给他娶了一房能干的媳妇,慢慢的日子也凑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没两年,他媳妇生孩子时难产而亡,只留下个女娃娃。
家里既不像族里有权有势的那几家一样有家养的世仆,不怕挑不出奶娘,又舍不下脸面让孩子像穷人家一样吃米糊糊长大,找个奶娘自然迫在眉睫。
孟奶娘正好赶巧了。
刘二女听到这里,感慨:
“这倒是好事!”
张知劲不置可否。
孟奶娘进门后,她跟女娃娃都过了几天好日子,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又出了变故。
却是那男主人本是风花雪月的性子,媳妇去了,让他既当爹又当妈,还管着一家子柴米油盐,他脑袋都大了?没三天便叫苦不迭。
能商量的姨娘头一年也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嫡弟嫡母。为了不让庶子拖累亲儿子,嫡母给他出了个主意。
让他再娶一房媳妇,人选也给出来了,是她娘家那边拐弯抹角的一门亲戚。
对方虽是个寡妇,但娘家、前婆家都颇有家财,自然捞到她手里能当陪嫁的财产不老少。
一个图人家家产图自个清净,一个图人家的名声图人家的皮囊,中间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最后到底成了。
新媳妇进门第一立足脚跟,第二自然开始收拾眼中钉了。
谁,不用说了。
这时,有人会说了,一个女孩儿罢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理她呢,好好教养着,将来找户好人家嫁了,娘家人跟着沾光。不理她,平时给一口饭吃,日后不过舍一点陪嫁了事。
话说的在理。
可是人人都要想的开,那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恩怨情仇?
于是,女孩儿的苦日子来了。
奶娘是外面买来的,不像旁的下人有依靠,又害怕再卖一回还不知什么情况呢,咬咬牙跟着女孩儿同进退,主仆两个倒是相依为命了。
过了几年,朝廷越发腐败,各处烽烟四起,外面越来越乱。
忽一日,这道风波祸及了桥安这地儿,郭氏家族作为当地大户首当其冲——族人被盗匪流寇杀死,家财被流民们一抢而空,百年世家一夕间烟消云散。
事发时,郭女娃和孟奶娘住在家里偏僻之地,放在平时本是伤心事,此时却给了她们反应时间。
两人也许平时窝囊气受够了,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想着赶紧逃命或躲起来,偏偏反其道而行,偷偷摸摸溜进主母屋里偷盗,然后卷包袱跑路。
说来也是讽刺,有的人身边护卫一堆,结果命没保住,她们做这么危险的事竟然毫发无损。
尽管猜到了结果,刘二女仍然很紧张:
“后来呢?”
后来——
逃出来事不算完,有个立锥之地才是正经。一开始她们打算投奔亲戚朋友,结果发现认识的都步了郭家的后尘。
正茫茫然不知天下间哪里有容身之处,孟奶娘适时出主意了,两个人躲回孟奶娘老家。
理由也很简单,老家地儿偏僻,兵祸战乱一般波及不到。
郭女娃一来当时年龄小,二来她内心把奶娘当亲娘,导致孟奶娘没费多少功夫便说服她了。
两人打定主意,接下来就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某天回了老家。
张知劲说到这里,问:
“你猜她们回老家后怎样?”
刘二女绞尽脑汁想了想:
“说不准,总觉得怕是不好。”
得确不好!
要按一般的戏路,接下来该是夫妻母子一家团聚的温馨戏份,实际上却是武打戏。
早就说了,孟奶娘的婆家穷的叮当响,家里少了女人后,父子四个拿着卖身银也没过上几日好日子,要说只比要饭的多个名义上的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