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迎视着邵云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邵云拧眉望着她,知道她的倔强劲头又上来了,心里卷起不被理解的火气,但他竭力压住,走到曼芝面前,扶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么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二叔在利用你――他在利用你对付我!”
曼绮出事以来,曼芝对“利用”这个词尤为敏感,因为她被人无心的“利用”,造成了曼绮的悲剧,当邵云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刺耳的字时,曼芝心上的伤口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倏然揭开了一条缝,惊惧之余,那星星点点撕裂的痛感骤然间在心里化开来,令她无法忍受。
曼芝蓦地后退一步,挣开邵云的双掌,她说话的口齿极其清晰,可是却含了一点微微的颤抖,“邵云,请别这么说我,不是谁想‘利用’我,就可以利用的。”
邵云看到她的眼眸瞬间晶亮,噙着惊痛和防备,顿时心往下沉。他不善于劝说,只是觉得烦躁和不耐,“你根本不了解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他在搞鬼,曼绮就不会死。他,他根本就是害死曼绮的杀人凶手!”
曼芝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邵云,仿佛全然不认识他。那道无形中的伤口越扯越大,刹那间,所有早已深埋心底的伤痛如汩汩的鲜血一样全都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疼痛难当。
如果真象邵云所说,邵俊邦是杀死曼绮的“元凶”,那么自己绝对是罪不可赦的关键人物,正是因为她,才“成全”了这个悲剧。
曼芝曾经无数次的替自己辩解,要挽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痛苦煎熬之中,她好不容易紧咬牙关,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现在,然而邵云的一句话就轻易的将她打回了冰冷刺骨的过去。她无法也无力承受这样的定论!
曼芝缓缓的摇头,牙齿格格作响。
“邵云,不要把自己的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她痛苦的望住他,只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然后,艰难的说出了下面的一句,“姐姐的死……你的责任最大。”
邵云蓦地瞪住她,眼里瞬间充满了血丝,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怨愤和疏离,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两年前。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了一本帐,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最不幸的那一个,当灾难来临时,如果无法躲开,那么必定得有一个万恶的肇事者来为这个灾难买单。就像他自己,曾经为此痛恨过父亲,并且在爱恨交织的矛盾中痛苦煎熬了两年,直到父亲离逝,才有所解脱。
邵云万万没有想到在曼芝的帐簿上,自己是欠债最多的那一个!
他面色惨白,目光却似能喷出火来,他一步一步走向曼芝,静静的停在她面前,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凛然到迷惑到瑟缩的神色变幻。
“在你心里,我……才是杀死曼绮的凶手,是吗?”他吃力的重复着曼芝的意思,目不转睛的盯住她。
“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对吗?”他轻轻的发问,可是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压向曼芝,令她喘息不匀。
她在他的质问和逼视中转过头去,心里卷过悲哀的浪潮,她何尝希望象现在这样与他对簿“公堂”?
邵云伸手将她的下巴扳过来,继续与自己对视,他要搞清楚的事情从来都等不了以后。
“你并不是真心接纳我,只是为了给你姐姐赎罪,为了……照顾萌萌……是这样吗?”
他等着曼芝的答复,明知不论她说出来的是什么,都不可能令他愉悦,可是他依然等着,仿佛要她亲口证实了他才安心,哪怕等来的是一个残酷的审判。
曼芝无法答复,甚至连看着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问你――是不是??”邵云抬高声音重复了一遍,语气怆然。
曼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低垂着睫毛,泪水在眼眶里悄然充盈,鼻翼轻微的扇合,她无法否认他说的这一切,可是,她也同样不能坦然承认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
难道她跟邵云在一起,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些理由么?她内心混乱,思路阻滞。
邵云看不到她思绪的挣扎,而她自始至终的的沉默在他看来,只是代表了默认。
他终于明白,曼芝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真正当作过一个丈夫,一个爱人。在她的心中,自己不过是个罪魁祸首!原来,她对他展示的柔情全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她那样退让,仅仅是为了萌萌!内心深处,她还在恨他,就像当初,他恨她一样!
冰冷贯穿了邵云的全身,可是,令他更为惊惧的是自己的心竟然象被尖刀划过一般,流着淋漓的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