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急着赶路,天黑之时,总算是到了家。跟父母聊了一阵,又安慰了哥哥几句,这才出了家门,晃悠悠的来到了谢天家门外。
江湖儿女,柳莺莺倒也不扭捏,直接推了一下谢天家的院门,发现反插了,干脆一个纵身,翻了过去。看到东间里昏黄的灯光,喊一嗓子,“谢天?”
“哎。”谢天答应了一声,走出来,看到柳莺莺,“唔,莺莺小姐啊,好久不见了。”
柳莺莺上下打量着谢天,道,“可以啊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这话说的。我也没……”
柳莺莺不等谢天说完话,忽然朝着谢天挥出一掌。
谢天瞳孔收缩,却没有躲避,眼看着那一掌打在自己胸口,整个人便借势往后退了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哎呀!”
柳莺莺眉头一蹙,道,“你不会武功?”
谢天苦着脸,爬起来,道,“当然啦!”
“怎么会!那天枢老人,教了你堂妹和三个媳妇。为何不教你?”
“我……”谢天故作难堪,暗暗运行真气,憋红了脸,道,“那个……我这人吧,一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嘁,莫不是资质太差?”
“怎么可能!”谢天急急的争辩,“我的资质好得很!”似是怕柳莺莺不信,又强调到,“真的!天枢老人说了,我有当盟主的潜质。咳,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我……”
“少鬼扯了!”柳莺莺哼笑一声,眼珠转了一圈儿,又道,“那天枢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是个瘦子,白胡子白头发,手持一把铁质的拐杖,背一个酒葫芦。”谢天脑海中勾勒着一个隐世高手的模样,一边说一边想,还琢磨着要不要让这老头儿骑一头毛驴儿。想着想着,谢天又忽然呆了呆。
柳莺莺看着发呆的谢天,问,“咋了?”
“啊……没什么。”
“我再问你,天枢老人,什么时候会再来?”
“这个……可能不会来了。”谢天缓缓说道,“老头儿说他想去南方看看。”顿了顿,又道,“天色不早了,你……孤男寡女的,不好。”
柳莺莺一愣,瞥了谢天一眼,啐道,“庸俗!”说罢,转身走了。依旧不走正门,翻墙头出去了。
谢天嘀咕道,“年纪轻轻不走正道。”折返回屋,谢天呆了呆,又起身出门。
……
是夜。
昭阳县之南,陵州边界的一个小镇子上。一个躺在关了门的店铺门口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乞丐被人喊醒。
乞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也就十ba九岁模样,只是双眼无神,整个人也瘦弱不堪。脏兮兮的脸上,竟还有一块触目惊心的烧伤的疤痕。听到有人喊话,看也不看,匆匆起身,抓起自己的破铺盖,想要离开。她以为又有人要驱赶她。
“别走。”黑暗中,一个白发老者,看着乞丐呵呵的笑,“你……想重新修炼吗?”
乞丐愣了一下,愣愣的看着面前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把拐杖,背上背着一个酒葫芦,正看着自己笑。
“你知道天枢老人吗?”老者问。
乞丐呆了呆,瞪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你……您……”
“来,我帮你。”
天快亮的时候,天枢老人将一些刚刚在山上采集的野草和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交给乞丐。“你变身不久,吃上半月,也就够了。还有这套心法,你认真修炼。”
乞丐颤抖着双手,接过老人递来的东西,伏地拜倒,“恩公!弟子莫远拜谢恩公。”
“呵,不用谢我,好好修炼吧,我走了。”
“恩公去哪!?”
“听说南方风景不错,去看看。”天枢老人说罢,飘然而去。
一直走了很远,天枢老人这才将脸上的胡须和头套摘下来,想要扔了,转念一想,又连带着拐杖和葫芦,找了个隐秘地方收好,又绕了个弓背,返回昭阳县柳家庄。
……
折腾了一晚,第二天,谢天一直睡到下午。外面传来陈煜的喊声,谢天打着哈欠醒过来,揉着眼睛走出房门,待看到院中景象,不由愣了。
三个媳妇和大妞,具都戴孝。四人身后,还有一具崭新的棺材。
“夫君……”陈煜哽咽道,“娘……过身了。”
谢天愣了愣,看向周景衣。
周景衣双眼红肿无神,只是呆呆的扶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