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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舞池里响起的已经是La Cumparsita了。比起Por una cabeza，这首曲子更加轻快一些，拉长的小提琴音和短节奏的钢琴音混杂在一起，带出了若有似无的挑逗意味。

杨薇和宋哲进了舞池之后，宋哲领着她起了舞步，随后就听她低声道：“我跟着你跳好了，我跳得不好。”

宋哲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勾起嘴角。

“不会跳还来丢人现眼。”

“我知道你跳得好。”杨薇小声嘀咕，这话取悦了宋哲，他抿了抿唇，没有多说。

宋哲在正事儿上不上心，但是这些花边事儿却都做得极好，别说探戈、圆舞，社交性的舞，没有他不精通的。她想表现一下给周文看，宋哲是她最好、也是最熟悉的舞伴。再普通的女人同他一起跳舞，都能在他的带领下跳出朵花来。

杨薇记得很清楚，当年她刚到宋家的时候，赵阳兰送她去学探戈，她同她说，你可以不学，但不能不会。

可人的天赋总有那么些偏差，比如说她，学习成绩能样样考第一，可跳舞这件事，手足都能同步，于是总是闹笑话。

她是个倔性子，人家笑她，她回家来，就在自己房间偷偷练。她假象着自己有一个舞伴，然后她将手放在对方肩膀上，她前进，后退，同对方交错过身子，轻轻仰身搭在对方手臂上……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从房间一路跳到阳台。然后她就听到空气里传来一声轻笑，似乎是在笑话她。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不远处的阳台上，少年手里拿了本书，俯着身子靠在阳台边上，含笑瞧着她。

她顿时僵住了身子，涨红了脸，月光落在少年白净的面容上，他笑着道：“杨薇，我和你打个商量。”

“什……什么？”

“我教你跳探戈，你帮我写语文作业呗？”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交的，其实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他交。可是还是莫名其妙答应了他。然后他带她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没有灯，只有月光倾泻一地，他抬手扶住她的腰，少有好脾气道：“把手给我。”

她伸出手去，少年温热的手握住她的，不带半分拘谨，从容道：“你先跟着我的步子来……”

她跟着他的步子，但总踩在他脚上，她吓个半死，宋哲那样脾气的人，居然也忍了下来，只是黑着脸道：“再来。”

他在这件事上有着出奇的耐心，认认真真教着她，她也终于从一开始拼命踩他，练习到了能完整跟随他的步子。

当她能流畅跳完一只舞曲时，他开始告诉她：“你想跳好探戈，最重要的不是步子，而是舞蹈要表达那份情绪。当你和一个男人跳舞，你会有两种状态，较量，亦或者”说着，他猛地上前一步，逼得杨薇后退，随后他拉过她，与她交错而过，带着她旋转，让她倒在自己臂弯，而后附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道：“纠缠。”

“你要把握好你的表达，掌握这两者之间的度，才能真正学会跳舞。”

那时候她不懂。

她只是在宋哲同她说话的那片刻，心跳猛地加快。

宋哲调情的能力大概是与生俱来，哪怕他脾气这样坏，也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更别提当年只是个毛孩子的杨薇。

然而过了十三年，那个青涩的姑娘早已长大，当音乐响起，她被宋哲引领着踏出第一步时，她下意识就想起年少时那些与月光相伴的夜晚。她看着对面人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艳丽颜色的面容，在对方向他逼近，与她擦身的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当年他说的话。

她想真的跳好这支舞，就不能单纯的当一个傀儡，把自己彻底交给宋哲。探戈中女人那份风情，源于自身魅力爆发出的主动和热情，以及那份欲迎还拒、差那么一点的不可触及。

较量、斗争、抗衡。该由她主导，由她要求。

于是她骤然迈出了步子，欺身靠近他，将主导权换在了自己手里。宋哲眯了眯眼，开始试图与她争抢这份主导。

他们动作开始激烈，身体开始交错，一次又一次正面冲突、争夺，周边温度骤然上升，呼吸也变得急促。

曲子开始换成了节奏更快的曲目，宋哲可以清晰看见杨薇柔软又有力的身段。

她生得好看，但过去那份好看，都带着股子优雅从容的仙气，可此时可她与他身体触碰在一起，额头带汗，眼角眉梢都是艳丽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