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陈一思考,就跟天塌地崩的前兆似的。
邱季深恳求道:“祖宗,你不要闷在心里面,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这样我好慌的。” 叶疏陈为难道:“我说出来你又要骂我。我也不是个喜欢讨嫌的人呐。” “我哪里骂你了?”邱季深说,“祖宗,您可是我祖宗!” 叶疏陈失笑:“你是没骂脏,可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两句,这没错吧?” “我……”邱季深语塞,这能是她的错吗?她拍了下额头,说道:“我……那你别那么想。我都没有想的事情,你千万别替我想。你没看见吗?我方才已经表现得坦坦荡荡了。是真心!” “你连我脑子里想什么你都要管?”叶疏陈颇感委屈道,“我不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邱季深欲言又止,话在嘴里翻腾了几圈,竟然找不出合适的措词。最后拿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只化作一声长叹。 她郁闷地抹了把脸,用手撑着额头,搭在桌子上。
叶疏陈又用手戳了戳她,邱季深实在不想理人,耸了下肩膀说:“别动我!吃完了就走啊。” 叶疏陈问:“想吃吗?” 邱季深将信将疑问:“难道是给我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我还能看不懂吗?”叶疏陈失笑说,“吃吧。” 邱季深试探地将汤碗捧到自己面前,还在小心翼翼道:“我吃过了,你就不能拿回去了。” 叶疏陈不屑嗤了一声。
邱季深于是痛快地喝了一口。 果然比高吟远那半吊子的馄饨好吃很多了。
叶疏陈果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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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深吃到一半的时候,叶裁月才从前面路口走出来。对方用手掩住脸,脚步急促,落荒而逃似地从他们面前跑过。蹲在墙角默默守候的婢女赶紧跟上。
就这状况来看,或许是谈崩了。 邱季深顿感惆怅,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撞击着陶碗。 那么这亲到底能不能退?
叶疏陈敲了敲桌面说:“看见了吧?你表妹方才哭着走了,你想追就去追呗。” 邱季深问:“我追什么?” 追女主那是男主的事情,她显然只是一个炮灰啊。她的作用可能连那个婢女都比不上吧?又不能给叶裁月爱的抱抱。
叶疏陈多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我现在相信,你刚才说的为她好,是句真话。” 邱季深重重点头:“我本来就是个讲道理、又喜欢为他人考虑的人。” 叶疏陈却是惊讶感慨道:“世上竟然真的有你这般完全不要脸面的人。” 邱季深:?? 怎么总觉得他好像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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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喝完这碗汤,邱季深就去高吟远家了。恰好那时高吟远也已经收摊回来。
叶疏陈只是从这边路过,马上就要回国公府打晚饭卡。高吟远不好意思拦住邱季深追问她的私事,又深感好奇,特意走到门口,依靠眼神暗示,向那个疑似吃瓜队友的男人询问结果。
结果叶疏陈骄傲地哼了一声,带着全部的谜团潇洒离去。
高吟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唇间发出重重的一声“啧!”。 叶疏陈这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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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深有时会在家里抄书,或者帮忙制作伞面,起得不那么早。高吟远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可能跟她打个照面。 因为二人经常错过,高吟远有时甚至都察觉不到家里多了个人,
当然,他是不能跟这两货比,他每日还要准时出摊赚钱,才能交得起高额的税费。
这日清晨,天色未亮。高吟远如往常一样在西市停下小推车,开始无聊的一天。
西市人多口杂,消息通达,附近的许多传闻,或者该说是谣言,都是从这些地方传开的。 他前不久也是众人闲谈中会聊到的一员,如今,他竟然听到了与邱季深相关的事情。
他侧着耳朵,听众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邱季深是如何因为平庸无能,被已订婚的表妹找上门当面退亲,后又因为恼羞成怒,竟然前去找项信先比武斗殴,结果白白自取其辱,被项信先一拳吓跑的曲折过程。 那故事中的邱季深,活脱脱就是一位长相丑陋,猥琐贪婪,不思进取,还妄图攀龙附凤的恶霸模样。 而叶裁月与项信先郎才女貌,真真般配,两家如今都有结好之心,或许不日真会喜结良缘。
整件事说得有理有据,甚至连三人之间的对话都给还原出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写的词,直白易懂,朗朗上口,情节还一波三折,叫人拍案叫绝。
高吟远愣了片刻。 如果不是前两日亲眼见过这几位当事人,昨天晚上邱季深还悄悄偷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