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姗握着小拳头抬起头来,看到那个人杵着拐杖站在她面前,身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忽有寒风刮过,将他那只空落落裤腿吹起来,裤子上的布料就撩在她伤痕累累的小腿上,那触感带着外面带来的冰凉触感,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有人往她的心里点起了一把火。
她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去,这才张开嘴巴嚎啕大哭。
这样的哭泣,有对师母的人生遭遇,有对自己居无定所的人生经历。
亦有对面前人的眷恋和依赖。
他竟因为这件事情特意从学校跑回来一趟。
我的小师叔,原来是那么温暖的一个人。
后来沈遥光把她带回自己租住的屋子里时,她抱着双臂,缩在沙发上和他说:
“我不想师母伤心难过,那个孩子简直就是耻辱。”
“我以为的爱情,从来不是这样的,师父真的好恶心,他才配不上师母的喜欢。”
那晚说了很多师父沈思崇的坏话,脑海里一想到那些事情,嘴巴里就会用最恶毒的话说出来,后来临睡时,她打开他房间的门,跪坐在他的床前,为了方便下床,他搬来这里就没有在弄过高床,她问他:
“小师叔,你将来的另一半一定不能让她受师母那种委屈。”
沈遥光躺靠在床上看书,闻言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哭了一天的何姗眼睛还红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还有对师母的怜悯,可怜的像一只小兔子。他应了一声,看那丫头还不回去,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早睡早起,熊猫眼并不好看。”
可是那个丫头竟然抬手往他面前一放,和他说:
“我听师父说,你那里也有一只传承手镯,你把它给我,我来帮你保管,可不能被妖艳贱货那种女人骗了去。”
沈遥光一瞬间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下床去衣柜里翻手镯,说来这小丫头才多大,这种东西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意义非凡,他知道不是谁都可以给的,但那时候,当她看到顶着一张大花脸的小姑娘时,竟然会失去正确的判断力,把那只手镯交到了她的手心上。
那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是希望有一天她能成为真正的沈家人。
真正的,沈家的儿媳妇。
——
“你说,这算不算厚颜无耻。”回去自己的那处小公寓时,两个人坐在房间的小吧台边喝酒,说起这段过往,何姗的眼睛也有些酸涩了,她摘下那只镯子,眯着眼睛打量:
“连这种东西都是我不要脸讨来的。”
事业上的突然变故,哪怕在坚强的心也会有柔软的时候,酒后三巡,何姗趴在桌子上呢喃着说了一句:
“我他妈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爱而不得的感情,养大的号被人买走,我这辈子怎么就过的那么窝囊呢,简直和我爸一样。”
“干嘛要提你那个废柴老爸。”周沉星并不喜欢她提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不管是沈遥光,还是那位没有责任心的老爸:
“你和他不一样,你坚强又果敢,你文武双全,你……”
周沉星说道后面,何姗已经忍不住笑了,她抬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哑着嗓子和她说:
“谢了,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你。”
满满一杯酒下肚,那些冰凉的液体顺着脖子流到了胃里,何姗又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笑着搂住周沉星的胳膊说了一句:
“放心,我很快就能振作起来,不就是重新养个号?你知道我最喜欢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事。”
哪怕面前是荆棘又能怎样,她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比这样更糟糕的情况她都挺过来了,怎么可能承受不住这种事情呢?
说来就来,何姗借着酒劲,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卡纸,歪歪倒倒把新的微博名写上去:
“名字就叫小山河,我的江山,我的河。”
“这次老子要露脸。”
她醉的不轻,连字都写的不清楚,像个胡闹的小孩子,后来换号计划不知道写到了哪里,她便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好像小时候的点滴都和那个人有关:
以一个人为中心的世界,想想真的很可笑啊,所有的快乐都和他有关,所有的难过也和他有关。
后来,何姗被齐米的来电铃声打断的时候她还趴在桌子上,脖子落了枕,疼的她直皱眉头,她摸着额头接起电话,顺便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