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地扯下!
一面猩红的、湿漉漉的曹军大旗,被几个曹军士兵奋力地插了上去!
旗帜在风雨中艰难地展开一角,露出一个模糊的『曹』字。
下方隘口内,隐约传来曹军震耳欲聋的、带着劫后余生和狂喜的欢呼声……
……
……
司马懿带着精锐的山地步卒,如同百几十只泥泞的壁虎,紧贴着湿滑的岩壁,艰难地攀爬。每一次蹬踏都溅起泥浆,每一次抓握湿漉漉的岩石都伴随着滑脱的风险。
疲惫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每一个人的四肢,长途强行军和恶劣地形带来的消耗,让这些铁打的汉子也到了极限。
但当他们终于攀上预定的观察点,透过迷蒙的山间雾气望向隘口方向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
隘口最高处,那面猩红的曹军大旗,虽然被雨水浸透,沉重地垂落着,却依旧顽固地插在原本属于骠骑军的了望台上!
旗帜下方,隘口内外,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曹军身影在活动,搬运尸体,加固工事,虽然同样疲惫不堪,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懈感。
震天的欢呼声早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伤兵压抑的呻吟和军官沙哑的呵斥,但这一切都清晰地宣告着一个事实……
鬼哭隘,易主了!
『还是……晚了一步……』
司马懿身边的一名亲兵什长,声音干涩地挤出几个字,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挣脱了韩浩、荀恽的死命纠缠,一路强行军至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目标落入敌手。
巨大的沮丧和挫败感,如同这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每一个山地兵的身心。
司马懿没有说话。′/D小[说)`C′Mμ¢S, ??最¢|?新1??章;=:节-更+??新¨快?{μ
他拄着战刀,站在冰冷的雨中,雨水顺着他蓑衣的缝隙流下。
他同样也感觉到了沮丧,但是在挫折面前,司马懿并没有选择放弃!
放弃就等于是承认失败,而对于一个优秀的统帅来说,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是一个基本的前提条件。司马懿年轻,难免有时候会受到荷尔蒙的影响,行事也未必都能够像是老年的司马懿那么精密老辣,丝丝入扣,但是他依旧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很快的就从眼前鬼哭隘口的失败转移开来,而是盯上了隘口后方……
或者叫做前方也行。
就是那片相对开阔,是曹军出发阵地,也是曹军后营和物资囤积的区域。
现在,因为大多数的曹军兵卒都涌动到了鬼哭隘,所以在这一块区域不仅是兵力较少,而且秩序多少有些混乱……
司马懿掏出望远镜,擦了擦镜片上的水珠,凑到了眼前。
司马懿他看到曹军后营那些运送伤兵的队伍,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有时候担架上的士兵直接被颠簸跌落,也没有人及时帮扶,而是就那么原地拖拽着往前。一些曹军伤兵面容扭曲的在嚎叫,但是也没有多少人在有效的组织治疗,旁边的士兵袖手旁观,一脸的麻木。
临时搭建的简陋营帐区,人员进进出出,毫无警戒可言……
几队刚刚撤下前线的士兵,疲惫地瘫倒在泥水里,盔甲兵器散落一地,军官似乎也失去了约束的力气……
这就是机会!
荀彧为了强攻鬼哭碍口,将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像赌徒押上全部筹码一样,一股脑地砸在了隘口那道血肉磨盘上!
这就导致曹军在后方失去原本的预备队!
至于秩序,或是说防御,在巨大的伤亡和惨胜的冲击下,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的曹军后营,虽然还有一些值守的力量,但是实际上那些曹军兵卒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根本就没有在意四周的动静!
曹军后部,如今就像一个被掏空了内脏、只剩下疲惫躯壳的巨人,看似庞大,实则虚弱不堪!
司马懿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山地兵,招手示意军校和士官上前,指着那曹军后营的方向说道:『看那边……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山地兵军校抬眼看了看,『望山跑死马……从这边绕到那边,至少还要一个时辰……』
『而且……』军校示意了一下,『我们儿郎也已经很疲惫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如果我们挑出一些体力尚可的……然后沿着那边的小道……其他大部分人则是在这里歇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