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如果不能保住他们身上的长衫,那么他们辛辛苦苦十几年的苦读,又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真的就按照族内大只佬的说法,脱下长衫去种地,撅起屁股菊花朝天?之前是没有机会,所以即便是不甘心,也就只好忍着,咬着牙忍着。现在,机会摆在了面前……既然已经咬着牙了,就不妨再咬一次!于是乎,在崔越高柔的鼓动之下,这些人开始秘密地串联起来,清点他们所有可以动用的人手,物资,并且绘制城防要害图,甚至准备好了犒军的酒肉和欢迎骠骑军的旗帜标语,只等举事,共迎『王师』的到来。不过这些人显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地下工作者』的经验,他们的行径很快的就被其他的一些人察觉到了,并且上报给了宗族之内的大只佬……否则这些河内子弟不会再出现在营地之内!河内士族子弟出现在营地,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想要向温县,向程昱,向曹军宣告,河内已经『属于』骠骑了!骠骑主力就在河内!温县被围死了!程昱咧开嘴,忽然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围死了,又怎么会修了好几天围城的营地,却依旧还没能修好?如果是真的骠骑军大军前来,若是程昱作为主帅,定然不会让这些河内子弟显露在温县视线之内!这不是攻城到了残血阶段,稍微来点根稻草就会压垮一切,这都只是刚开始围城而已,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展开,派出这些河内子弟来,又有什么用?所以眼前这空有架势的营地,恰恰证明——骠骑主力不在河内!斐潜本人也是早已离开,这些营地之内的河内子弟在配合骠骑军演戏!他们传递的『真骠骑』消息是真的,但是同时也在做着假!『好个骠骑!好个贼子!』怀疑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上程昱的心头。他对河内士族的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被眼前这『真假难辨』的景象无限放大。??小¤÷说a_~C$)M¢=_S?¨ ?&更?1新
程昱牙关紧咬,指节捏得发白,胸中怒火翻腾,更有一种被愚弄、被当众打脸的羞愤!他程昱,堂堂曹军智囊,竟然被对方牵着鼻子,在真真假假的情报漩涡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传令!』程昱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八百里加急,再报丞相!』『前报骠骑真身现于河内,恐为疑兵惑敌之策!末将亲眼所见,温县城外骠骑营地,空灶虚烟,兵员稀薄,显系疑兵!更见河内柳氏等士族子弟,身着骠骑号衣混迹营中,行迹诡异!此必是河内士族勾结骠骑,欲以虚张声势,诱使我军误判其主力动向!其骠骑主力及本人,极可能仍在河洛巩县方向,或另有图谋!河内此路,威胁暂缓,然河内士族之心已不可恃,请丞相明察全局,早做定夺!』程昱签字画押,再次派遣兵卒偷出城去,急急往后方传递消息。『柳珩小儿……河内诸家……』程昱愤恨不已,有一种被绿了的感觉,『尔等以为攀上骠骑高枝,便可高枕无忧?竟敢如此戏耍老夫!待此间事了,定教尔等知晓,背主求荣,首鼠两端,是何下场!』程昱转身,对副将厉声道,『传令三军,加强戒备!城外乃虚兵,不足为惧!但需严防其诡诈偷袭!另,派出精干细作,给我死死盯住城内与河内各家联络的蛛丝马迹!凡有异动者……杀无赦!』一股浓重的猜疑和杀机,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温县城头。程昱与河内士族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关系,因这真真假假的『骠骑行踪』和营中『子弟现身』,彻底撕裂,变得势同水火。…………温县城下的疑云与程昱前后措辞急迫,却截然相反的军情急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紧邻河内的冀州南部,尤其是安阳一带的士族圈层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安阳临近河内。所以几乎就在程昱的八百里加急的信报,带着『温县骠骑军为疑兵』、『河内士族子弟已叛』的警报飞向邺城和大河之南的同时,另一条截然相反、却同样言之凿凿的消息,也通过河内士族子弟的私人渠道,迅速传遍了冀州南部那些与河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家族耳中。『诸位!切莫被程老贼蒙蔽了!』在安阳城一间私密的别院雅室内,几位来自河内士族的年轻子弟,正对着几位冀州南部颇具影响力的士族代表慷慨陈词。说话的正是柳珩的心腹柳元,他脸上犹带着目睹『真骠骑』之后的激动与对程昱的愤恨,『我等亲眼所见!骠骑大将军斐潜,亲临河内!其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