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住她。
刚走出院子口,却听到黄炳坤突然追出来的声音--
"那个,小月!"
"啊?"赵安月回头,"黄叔,还有事?"
"也,没??"黄炳坤哑了哑老烟嗓,一双浑浊的眸子里似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没啥,回去当心点。"
"呵,放心啦黄叔,过几天我就能生龙活虎地回去上班啦。"
从院子口往主干道上走,经过一条坑坑洼洼的老街。
"慢点小月姐,你这是腰闪了?"
"啊,是,不小心扭了。"赵安月随意搪塞了一下,"那个,前面就是便利店了,你不是要买醋么?别管我了,就几步路。你爸应该还等着给你妈妈做饭呢吧?"
"没事,前面不好走,我送你过去。我爸不急,我妈第四次化疗了,做什么饭送进去她也吃不下呢。"
"这么严重?"赵安月唏嘘一声。
"嗯,我妈跟着我们爷俩苦了一辈子,爸说,就是倾家荡产也得给她看,能看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是啊,黄叔这人一向有情有义,对自己的爱人就更是--哎,斌子,那个你妈妈后续应该还要不少花费吧?"
"嗯,所以我才想把暑假这个课程班给退了,出去打工补贴些家里。但是我爸不许,他说钱的事儿他来想办法。也不知道是跟那个朋友借的,一口气拿回来十万块,把我妈后面两个疗程的药费都给垫上了。"
"也不奇怪,黄叔人好,肝胆相照的朋友也多呗。"
赵安月只是随意听了听,倒没有全然往心里去。坐上出租车的她,静静打开背包,看着里面的螺丝刀。胸腔里迟迟切割着决心。
"你跑哪去了!"
一进病房,赵安月就看到沈星野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一脸的懊糟表情。
"啊?"
赵安月愣了一下:"我不是说,明??明早么?"
这是晚上七点半,沈星野怎么突然就跑来医院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沈星野本就因为焦心而气恼,但见这女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竟然还敢质问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哦,那你??"赵安月紧了紧手心的攥握,被男人打乱的节奏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本想,今天晚上好好想一想??
"我问你话呢!无缘无故跑出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对不起,我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赵安月小声说。
"一小会儿?你有什么事非得现在办不可?自己伤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赵安月:"??"
"说话呀!"
"哦,你说的对,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给我添麻烦?我又不用跑出去找你,你是在给整个楼层的医生添麻烦!"
赵安月:"??"
"说话!你哑巴么?"
一般人在吵架发泄的时候,最是讨厌对方跟自己抬杠顶嘴。沈星野倒是剑走偏锋,骂几句还要逼赵安月回几句嘴,来确保这场战斗的回合制势均力敌--
其实他只是担心赵安月已经悄悄走掉,搞得他像个神经病一样骂空气。
这种感觉,给本来特别具有火药味的争吵,平白多添了些喜剧感的画面。
只是沈星野看不到而已。
终于,气氛恍如进击高地的间歇期,终于停下硝烟和战火。
沈星野问赵安月,要说什么话,今天就说了吧。
"明天一早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哦,"赵安月咬着唇,轻轻扯着干裂的皮。
"我想跟你说,那个事情就别查了??"
"什么?"
感觉到身前的女人悉悉索索的动作,沈星野疑惑地感受到。她把一个什么冰凉的工具塞到了自己手上。
"这是捅伤我的螺丝刀,你把它??放回公司维修间吧。"
"赵安月,你--"
"是我自己做的。"赵安月微微颔首,咬得近乎透明的嘴唇,轻扯出一丝淡咸的血迹。
却没有滚落到嘴角的眼泪咸。
"你在说什么,赵安月你--"
"对不起星野。是小宇,他入狱小半年了,监狱里要做一个半年考核表。他表现的一直很好,所以我想帮他申请减刑。就像之前一样??如果你愿意谅解的话,应该不会特别困难。我以为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