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往了包府。
涂山林林极为配合,一副任人宰割的无辜表情,不时还露出一派天真的笑。
彦行躲在暗处,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就算那小狐狸天不怕地不怕,但他却害怕,绝不想让她牵扯入危险中,细思之下,决定先行去寻一下光济的下落,以为肖珝攻城扫清一些障碍。
——令光济解除皇帝寝殿上空的结界,若是他不应,那便就直接除了他。
——以他一直以来所谓斩妖除魔的名头!
光济这人从来行踪都极为诡秘,很难留下什么痕迹。彦行在城内转悠了好几圈,也没能寻到他的半分踪迹,念着他只怕是在皇城中,便也避过包正平手下布防,又悄声回去了皇城内,只见一道幽幽红光笼罩而成的结界悬在空中,在暮色里显得瑰异古怪,却又衬托得整个皇城内鸦雀无声,如有不安在隐隐攒动。
一声极为细碎的脚步声从彦行耳边穿过。
他连忙回头,空无一物。
再是脚步声不徐不疾地在夹道深处响起,他转身飞上一旁房檐,定睛一看,只见了一道白色的影子转过墙角,如像飘起来而晃晃悠悠的。
鬼?
绝不可能,那东西有影子。
可这夜色已降临,皇城内因为肖珏和包正平囚禁皇帝而又僵持不下一事,早就是人心惶惶,除了到处巡逻的羽林军,其余宫人们日不敢作、也不敢出,没人胆大到敢把自己的命悬在脖子上地四处闲游浪荡,就算是不怕羽林军一刀砍掉脖子,也不敢在这江山未定的情形下落得个心存不轨的罪名。
彦行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女子,看起来对这皇城似乎还算是十分熟悉,脚步很轻,左拐右拐,偏都选了不易被羽林军发觉的隐蔽小路,一直得以顺利前行。
一队羽林军从她前方快步经过,女子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脚步,往后缩入黑暗中,恰好面容落入了彦行眼里。
彦行呆住:“怎么会是她!”
要想几个时辰前,他才在白府内替她补好了魂魄啊,怎这才入夜,她居然就又溜了出来,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跑进了皇城内?这羽林军不是层层防卫吗,怎对那么大一个活人都是视而不见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极为震惊之时,那队羽林军已走了过去,白筱轻盈地甩了甩袖口,竟在一瞬间隐去了身形,不知所踪!
彦行张大嘴,吓得几乎从房檐下掉下来。
据闻有百年修行的蝙蝠确有隐遁之能,但如今白筱已为人,而以前那蝙蝠精也不过只有几十年修行,哪能懂得如此本事。
白筱既然有这本领,那入皇城便是轻而易举。
彦行面对着一片深深暗黑和已经全然不见踪影的白筱,心底无比焦急,生怕她在这皇城内惹出什么事来,正不知所措之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眼前,他定了定神,转身向了深宫某处。
他在替白筱修补魂魄时,发觉蝙蝠精有念仍在,执不肯散,便还留有一丝精魂在内,若是执念不去,那一丝玩意儿只怕是永不会化走。
而依涂山林林此前所指,白筱的那一点执念,便是替肖珝送信给肖瑧那事。
彦行避过重重防卫,终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肖瑧房门前。
房内有两道身影葳蕤,一则似在轻声诉说,一则似在凝神沉思。彦行脚步刚动,房内两人立马警觉,约是怕被人发现,迅速熄去了烛火,影子隐入了黑暗中。
他不敢贸然闯入,只得躲在暗处许久。
约是一炷香之后,那房内又燃点起了烛火,一道白色的身影轻轻推开了房门,左右环顾了一下,才悠悠扬扬如鬼魅一般地走过廊道。
才过了夹道,她的脚步却像是变得越以沉重,身子摇摇欲坠。
又一队羽林军整齐划一地朝着她走来,她却完全没有避闪,几乎快要暴露于人前。
彦行顿觉不妙,脚下御风,快如雷电般一把将白筱捞了过来。
羽林军未发觉不妥,便也走开。
白筱在彦行身前抬起了头,却像是许多日子未能好好睡上一觉,双眼都无法睁开,浑身乏力,直往他身上靠。
彦行不敢与白筱多了身体接触,用力地钳住她的双肩,想把她推开,但她的身子是愈加沉重起来,垂着头,真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白筱,你醒醒!”彦行忙低头唤着。
毫无动静。
他心里慌乱,指尖探去了她的鼻间。
喘息平稳,也无甚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