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淡淡道,"小事,已经处理了。"他叹了口气。坐下后双手撑在两侧,有些心神不定,我脑海中快速滑过方才他接电话的慌乱,心里满是犹疑,但没直接问出来,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但心里却是恍恍惚惚的。
陆岩也心不在焉,没坐几分钟便问我,"还要看?"
我说,"嗯,要看,你困了?困了就先上去洗澡,你洗完我上来。"
陆岩倦怠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快步上楼去了。我假装看电视,等关门声想起后,悄悄转过视线上楼,这才舒了一口气。我觉得陆岩有事儿瞒着我,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要真是小事,刚才那表情算什么?那种一瞬间的紧张的错愕,太让人怀疑了。莫非是江明远出新招了?或者是江佩珊出什么幺蛾子了?
兴许是女人的直觉作祟吧,我觉得是江佩珊的可能更多一些。而江佩珊那边有什么事情能让陆岩这么惊讶和慌张的?除了怀孕的事儿,她还有什么能让陆岩乱了方寸的?我想不通。
我有些心慌,想发短信给小寒问问乔江林状态如何,结果伸手去拿手机时,发现陆岩的手机放在沙发上没拿走,我特别好奇打电话的人是谁,看着他手机安安静静躺在沙发上,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偷偷打开看看?
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心跳加速,神经紧绷,又有些小亢奋,像是要揭开神秘秘密似地。我吞了粮库唾沫,双腿缩在沙发上,用羊绒毯子盖好脚,然后悄悄望了望二楼,确认陆岩没在走廊上,有偷偷瞄了两眼厨房那边,确认阿姨不会马上出来,我快速打开陆岩的手机,找到通话记录,用我的手机记录下来号码,完成后快速把陆岩的手机放回去。并且快速扫了楼上两眼,确保没被发现。
之后我把这串陌生的号码发给了南源,让他帮我查电话的主人是谁。
南源很快回复我,"好,明天告诉你。"
我想了想,回复说,"我要通话记录。"
"成。"
发完之后我就愣神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像个神经病一样,对很多事情过于敏感了,大约是怕和江佩珊有关吧,尤其是知道她怀孕后,我神经紧绷起来,之前一定要拿到梁秀文手里的录像,现在又查这个陌生号码。我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我是怕陆岩知道江佩珊怀孕了吗?我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现在是疯了,被逼疯了。我承认我对江佩珊恨之入骨,知道他怀孕的那一刻,我气疯了,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她偿命,她不是杀了我的孩子吗?那她孩子也别想要了,她千辛万苦才怀上孩子,费尽心机的来的结果,看我怎么给她毁了。
其实我知道我这么想太可怕了,可这么久以来,一直支撑我的除了陆岩的爱和关怀,便剩下仇恨。我不是圣母,我控制不住我的七情六欲,我曾经善良,但被江佩珊碾灭了,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会反击会报仇会心狠的人。
可能你们不喜欢我这样子,但时光这把刻刀,一刀一刀把我雕琢成今天的周若棠,容不得我拒绝,容不得我犹豫。爱我的人我会加倍爱,而伤害过我的人,我一定让她尝尝我尝过的痛苦。
我永远忘不掉孩子没了胎动的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我曾努力去抓程思远和陆岩的手,请求他们救救孩子,但他们都束手无策,作为一个母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孩子死去,脑海中闪过他在我肚子里孕育的每一件细微又动人的事,第一次呕吐,第一次B超,第一次胎动------这些细微又动人的瞬间和我一个人躺在地板上感受着孩子的力量一点点减弱胎动没了胎心没了满地鲜血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在医院的一个多月,我都是这么过来的。那种铭心刻骨的疼痛和绝望,叫我如何能忘?
想着想着,我心就凉了,耳边像是刮过一阵风似地,凉飕飕的。我坐在沙发上,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茫然空白。
陆岩忽然叫我一声,我吓得回过神来,茫然道,"啊?"
他站直二楼,拿着毛巾擦拭头发,已经换了浅灰色的睡衣,身材挺拔如青松,格外好看,他说,"不要看了,洗澡睡觉。"
我点了点头,把电视关了,拿着手机上楼,陆岩提醒道,"我手机也拿一下。"我装模作样地说,"好。"
这天晚上,我和陆岩都失眠了,大约是明天股东大会就要来临的缘故,心里莫名其妙的,也不紧张,也没有想象的激动,就十分平静地躺在床上,开了床头的琉璃台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我总感觉有些事儿就快结束了,这种即将告别的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