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道。
向晚自己则住在府里的第三进,到了她这儿连建在池塘上的正房都没有了,只在离第四进院墙十几米远的地方建了一处湖心亭,同样由廊桥连接,贯通了东西两侧长廊。
向晚住的也是东边的跨院,跨院里最南边是个花木暖房,向晚的房舍则是在暖房北边的一处二层小楼,和她从前住的西楼非常相似,只是如今二楼西向被改成了一处观景的露台,一年四季可以欣赏到不同的荷塘晚照。向晚来后把原来的家什也挪去了二进的客院,等得空统一分类归拢到大库房,自己则用了陪嫁那套黄花梨木的家具。因为院子够轩敞,又把其他陪嫁放进了自己跨院最北边的小四合内院里。
看过了这些,主仆三人都觉得有些乏了,决定明天再去看剩下的院落。
向晚心里有数,知道大致也就如此了,如今第三进西跨院除了一个小花园有些景致,其它两处院落都还空置着,据说是从前主人养的伶人住的,而整个第四进的正院闲置,东跨院是从前的犯官豢养奇珍异兽的地方已经废弃,只有谢氏带着妹妹向昭住在西跨院。
向晚想让谢氏住进第四进正房,但她怎么也不肯,只说将来要留给妹妹向昭,还说自己一个寡居的妾氏,哪能不懂规矩占了正房。
规矩吗?向晚也觉得无奈,就好像她和谢氏再怎么亲近,也不能在人前光明正大的喊她一声母亲。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第三进没有正房,不然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住在跨院的弟弟了。虽然说房子是自己买了,总不能让弟弟觉得是客居。
向晚第二天到底没能继续参观她的新家,因为李妈妈一早来报,池塘里的莲藕再不挖出来怕是要败了。
荷花池占地足有3亩,池里的荷花花期将过,正是莲藕采摘之际,按照池塘的面积,李妈妈估算着至少能产出一万斤的藕,向晚不禁有些为难,自家是绝吃不完了,得想个门路卖出去。
如今藕在上京算不上什么金贵物,但也不是很常见,市价大概40多文一斤,按着李妈妈的估算,全卖出去也就是四百两银子左右。向晚倒不是计较这点银钱,而是莲藕要是烂在池子里,是会臭的。
于是向晚找来李全和孟善,让他们分别出门去联系上京有名的大酒楼,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购。
其实向晚如今的产业里就有一处酒楼,就在之前住过的如意巷,以每年2500两银子的价格租给了一户徽商。可是那酒楼店面小,肯定吃不下这么大的产量。
当天下午,两位管事就分别带了好消息来,一共有十多家大酒楼愿意收购俞宅的莲藕,李全和孟善出门前已经商量好,统一按着38文一斤做价。
这藕订出去了是不假,但不是一次取走,只根据各家需求,当天用50斤到100斤不等,还得是俞家送货上门。
因为府里人手车马都不够,向晚又让李全和孟善商量酒楼的老板们,他们若是能派人自己动手挖藕带走,这每斤的价钱俞府愿意多饶上10文,这100斤就能省出1两银子。商人重利,果然没有不答应的。李全家的却替她心疼不已,这些人也太过心黑,一盘莲藕端上桌用不了半斤材料就能卖得几百文钱,还是那街边的脚店,这些老板财大气粗,却压榨自家这点小钱。
如是过了七八天,池塘里还有几千斤莲藕没动,离着寒露可没几天了。李妈妈就建议,塘里的藕再卖上两日,剩下不妨做成藕粉、藕纯或是用蜜渍腌起来,也好等入冬给餐桌填点鲜。
向晚没想到李全家的不仅汤水造的好,其他厨上的手艺也不差,当即首肯,另让门上的人挑上些鲜嫩的现挖了上百斤,给街坊邻居们也送些过去。心里盘算的却是,家里有李妈妈这么个现成的大师傅,不做这饮食的买卖实在是埋没了人才。于是次日,让孟善又去了趟平安坊,是时候把那处酒楼收回来了。范福桂刚从老家回来几天,正到处打听俞府家眷的下落,跟着孟善就到了如今的俞宅。
范福桂此来,除了带了去年没来得及交过来的产业出息,还替如意巷那处酒楼的老板传了话,那铺子,他不准备续约了。因为十月底到期,如今还剩下两个多月,范福贵还没着手找下家,只是先跟向晚招呼一声。向晚一算,除服在腊月底,酒楼重新装潢需要一个月,自己除服后在正月开张,中间也就闲置一个来月,就先不往外兑了。
按着范福桂以前的意思,等向晚成亲就把产业交还给她,可是中间经过了俞府被抄,向晚全家回乡,自己又突逢妻丧,这些就耽搁了半年多,眼下向晚自立了门户,他一个外人也不想再掺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