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芳姨呢?"
"我也奇怪着啊。"白叶溪撇撇嘴,"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了家里的。芳姨还睡着呢,起来一看才知道唐笙出门了。这大半夜的,她跟冯写意是去哪了啊?"
白卓寒的目光沉了沉,转身进了电梯。
***
一周后,唐笙出院。
梁美心来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海礁的车就停在楼下。
"阿笙,你真的都不跟卓寒说一声么?"
"不用了,他最近很忙的。"唐笙站在窗前,盯着外面蒙蒙细雨出神。
T城的秋天,总是来得那么早。
"那间公寓那么小,你住起来多不方便啊。阿笙,要不跟姨妈回去好不好?回去好好休养一段。"
唐笙摇摇头,从上大学起她就习惯了住宿舍,寒暑假外出打工也是跟朋友合租。
顾家那间属于她的卧室,本来是与顾浅茵相对门的。
悲剧发生后,两扇门就像被同时尘封了一样。
"没关系的姨妈,我习惯一个人住了。你平时还要照顾姨夫,已经很辛苦了。"
唐笙在三天前定下了一间公寓,距离冯写意的工作室只有一公里。
独立的复式单身设计,时尚简约又温馨,租金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当然,她并没有告诉白卓寒。
"那,你跟卓寒??"梁美心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发生上次那么大的事以后,他会开始珍惜你--"
唐笙心里苦笑:受那么重的伤,流掉四分之一的血,我不是为了以此换取他来珍惜的。
"家里的日用品我已经叫芳姨帮我收整了一些,搬家公司昨天就上门了。卓寒忙着公司的事,一直腾不出时间去办手续。
所以我留了协议给他,实在不行,就按程序走吧。"
一方提出离婚协议后,双方签字并分居三个月以上,法院判定当然离婚。
唐笙不想弄出太决绝的仪式感。
既然祝福从来没有走进过自己的婚姻,那么终结的时刻,也没有必要好像非得一刀两断签字摔笔那么带感。
"下来啦?"坐在驾驶室的顾海礁冲唐笙点点头,"要不一块去吃点饭吧?"
"算了姨夫,直接送我回公寓好了。"唐笙故意坐在副驾驶上,趁梁美心在后备箱那里塞箱子的时候,拉住了本想下去帮忙的顾海礁。
"姨夫??"唐笙将一张名片塞给他,"这是朋友介绍给我的侦探,你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吧。有什么消息,咱们再一起商量。"
故意避开梁美心,是因为唐笙明白顾海礁的顾虑。
如果顾浅茵的死因真的另有隐情,他们暂时不想让姨妈跟着揪心。
顾海礁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名片插入口袋。
当天晚上。唐笙睡得很安稳。
她庆幸自己不会像那些患有离婚综合征的女人一样,失眠,敏感,焦躁不安。
因为她早就习惯了身边空空如也的冷榻。彼时,那个男人不存在的每一天,对她来说甚至都是一种远离折磨的庆幸。
虽然,唐笙想念他。无法自欺欺人地想念他。
白卓寒下班去医院的时候,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床铺。
起初一瞬间,他甚至还以为唐笙出了什么状况。吓得他揪住一个小护士逼问了半天。
当人家眼泪汪汪地告诉他,唐笙已经出院的时候。白卓寒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真的能下定比死亡还决绝的心意--真的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家里冷锅冷灶,冷茶冷饭。
虽然深知主人心的芳姨已经尽力打点好他习惯的一切细节。但是家里少个人的空洞感,还是让白卓寒充满了挫败。
唐笙不在了,柜子里没有了她的衣物,抽屉里没有了她的化妆品。
惨淡的书桌前,一纸冰冷的离婚协议上,早已先一步签上了唐笙端庄秀逸的姓名。白卓寒端着纸张,凑在灯下端看了好久好久。
他想分辨,那上面有没有唐笙的泪渍。
什么都没有。
白卓寒靠着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条短信,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终于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白先生,是我。"
"说。"电话是高斌打进来的,白卓寒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而专注地听着。
"周日那天早上,值班的保安员看到过白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