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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时, 靳衍然正在和泰迪双排一把训练赛, 战队短暂的空闲假期还没有结束, 队员也只是各自在网上组队散牌，尽量保持彼此间的默契。

又一波团战, 自家两路高地塔被攻破, 只最后一条中路塔被上单辅助二人抵死守住。

屏幕一片灰黑色, 眼看着还有三十几秒的复活时间, 他低头点开右下角的装备界面, 无意间扫到了平放在电脑显示屏底座上面的手机屏幕。

深灰色的背景板微微发着亮光, 突兀的一串号码在上面不断跳动, 嗡嗡的振出响声。

往日从不在比赛时掺杂过多私人情感, 却还是在显示来电人姓名时顿了半秒，随即向左一滑接通。

靳衍然对着耳麦说了一句稍等。

另一侧的泰迪只感觉耳机里突然寂静了一瞬，而后对面便传来一阵电流的嘈杂声, 带着杂乱像是被搁置的声响, 一瞬间声音大的震耳。

捏着耳机连接一头, 把它从电脑上拔出来，泰迪捏着揪了揪耳垂, 等了几秒才把耳机又重新连接回去，再带上又恢复了一片清静。

眼看着自家中路高地塔被敌方拿下, 在己方没有AD参战的情况下, 对面五个人直捣中路水晶，并无伤残。

泰迪看着靳衍然控制的英雄依然站在水泉里一动不动，试探着对着话筒喊了几声, 意料之外的没有得到回应。

门牙塔又落，队内余下位置几人只一路英勇的冲到人群里，随着相继变成灰黑色的小图标，胜负已成定局。

放下鼠标，泰迪轻点中间的结果图标退出比赛，没了战斗中的技能人物音效，他闭气对着耳机仔细听了几秒，当真没有半点声音。

不解的抓了抓头顶的乱发，心中带着几分疑惑。

心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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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已经接近尾声，十一点一过，A市环线上再拥堵的路段也在月色的弥漫下散尽了车流，陷入沉睡前的平静，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漆黑的夜色划破，一辆车衬着银白色的月光，从视线转瞬而过。

一手握着手机，靳衍然一路油门未放，车停到警1察1局门口时通话时间读秒在15.37分，两步迈上大门口的几节台阶，精神不敢松懈。

问清房间紧走了几步过去。

一推开门，警1察1局里每个房间的格局都不大，只一组小沙发和两张办公桌就被填的满满当当。

乔栖穿着一件驼色长款大衣，窝在长条沙发的角落里，远远看过去几乎与之融为一体，几缕头发向下垂着，遮挡着显得更小了些。

一边的单人位上，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警1察坐在那里，面朝着前者的方向，窃窃的在说些什么，似是安抚。

靳衍然放轻了步子过去。

电话里的脚步越发生动清晰，等乔栖慢热的察觉到时，视线中已经晃进了靳衍然的一只裤脚。

他走过来，还携着外面的寒意冷冽，眉目之间浸染着毫不掩饰的紧张情绪，丝毫不敢松懈的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团，又确认一般的柔声问她：“人有事没有？”

只一句话，乔栖只觉得自己紧绷着一晚上的一根线嘭的一声撕裂成两截，再抬头，一瞬间红了眼，吸吸鼻子，止不住的泪意上涌。

她抿着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左右摆了两下头，便伸手一把扯住了靳衍然的衣襟下摆。

随即被后者一把握住。

坐在小沙发上的警1察早就明眼的躲到了房间最远的一侧，坐在办公桌前奋笔，背对着两人，全然一副两耳不闻天下事的气场，动作都不愿多匀出一个。

最后走了确认签字的流程，靳衍然带着乔栖从警1察1局大门走出去。

更深露重，这个季节的夜晚早已没了蝉鸣，只剩黑夜的寂静与秋夜里特有的寒冷，偶尔有一阵风呼啸着卷起些落叶，卷着石子在地上蹭出沙沙的响声。

几个小时前的惧意还未全数散去，乔栖瑟缩的又向靳衍然那一侧靠了靠，随即就感觉一件外套披搭在自己肩头，尚带着体温的暖意。

接到电话时靳衍然一腔心思都被电话那端所掌控着，出门着急，外套里面只剩一件浅白色的居家短袖T恤，与这夜色不搭着形成突兀的对比。

乔栖见了，挣着扭了两下想拒绝他，却被一把揽住了肩膀，微微用力，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