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一起被关的还有帮她挡下一颗子弹的人。
那时候裴行慈昏睡了两天。
她当时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先一步冲过来,将她死死护在了身下,甚至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那一次……如果没有那一次。
或许她还不至于走到这愚蠢的一步。
Maloney意味深长地从后视镜里望了她一眼,最后注意力转到了接通的电话上,寥寥几句话,语气却明显暗藏恭敬。
贺闫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对面是谁。
除了甘比诺的老大谁还能让这种外谦内傲的狠人这么说话。
本来压着的心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是。”
“对,接到了。”
“情绪?还算稳定。”
“emmmm。您误会了,不是稳定的可以再多沟通几句的意思。”
Maloney左手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是再多沟通几句就会被迫同归于尽的稳定。年轻人,刚失恋,也可以理解。”
那边直接笑喷了,无情的嘲笑分贝巨大,贺闫听力绝佳,听到以后幽幽扫了一眼司机。
“至于那位……你清楚,我也很难管住,他一定要留在那里,总不能一枪崩了。”
电话那头开始说话,Maloney的回答变成了固定的对,我知道,一直到挂电话为止都没再变过。
“Nicole,本来要送你回洛杉矶的,但是现在可能要改变计划了。”
“有人想见你。”
在贺闫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司机先生笑了笑,在下一个转弯口猛地提高了速度,避免被后面追来的车撞上,车轮紧紧抓着地面,飞一样的飙了出去。
贺闫差点给飙吐了。
* * *
一艘船平静航行在大海上,闪着粼粼波光的海面像是一个梦境。
甲板折射承载着夕阳无限的光线,那道熟悉的侧影令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裴行慈僵住了,那短短的一秒里,他的手和脚统统不听使唤,冻结在那里。
他想开口叫她的名字,可还是生生忍住了。
因为裴行慈从那讥诮冰冷的目光中再度清醒过来。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多奢求什么。
多看一眼是一眼。
他自嘲地想。
下一刻,天地忽然变了颜色。清澈朗日的天消失的彻彻底底,乌云翻滚着边,风浪猛地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朝着船头倾泻而下。
裴行慈来不及细想,冲过去想要把人拉回来,但却抓了一把空!
她消失了。
只有能吞没天地的风暴将船无情地卷了进去……
一片薄雾穿过朦胧,被他打散。
裴行慈猛地坐起身来,无声大口地呼吸着,后颈一层冷汗。
“……还好吗?”
一道悦耳女声在他耳边猝不及防地响起。
裴行慈愣了一秒,低头,看到一张年轻甜美的面庞,穿着改良过的传统服饰跪坐在地上,他意识到这房间是仰光西边最大夜总会的贵宾间,一瞬间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他和L十天前来了东南亚,谈生意。谈麦特林更加辉煌的前途。
低头看了看表,指针指向三点四十。
睡了二十分钟。
可为什么觉得已经过了这么久。
裴行慈把人从膝盖上拂下去,脸色明显冷了下去。
“可……可我还没……”
对方像是这地界的新手,英文说得生硬又磕巴,急急地想要留下他。
他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这屋子的构造,和紧闭的窗帘,视线渐渐适应了光线昏暗的房间,平直地从侧边的桌台上滑了过去。顿了顿,又再度望了过去。
挥发性香薰。
裴行慈长腿一迈,大踏步地走了过去,将那瓶东西推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响声让跪在地上的女人一个激灵,看那表情像是快哭了出来。
他随即走向窗户,将窗帘猛地拉开。
外面并非是他进来时大亮的午后白天,而是彻彻底底的黑夜。
现在是凌晨三点。
裴行慈没有别的话,他随意转过身,靠在窗沿,从贴身黑色西裤裤兜里摸出一根烟来。他冲女人道,垂敛着眉眼,淡淡道:“打火机有吗。”
“您……是在跟,跟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