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报仇。
为他的同伴。
只有两三个L的心腹知道,这种情绪化的复仇,要用多少代价。
那条通往某国的线路价值连城,现在那人却主动大幅缩水价格,只为了个女人。
真是个蠢货。
裴行慈推开那重重的门时,正午毒辣的阳光肆意地照耀在大地上,将一切都蒙上了层淡淡的辉泽。
有那么一两秒,他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影子,连快要压破在心头上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
L的确残忍,他用一句话就让裴行慈看到了一个他不可能拥有的未来,那迅速破灭的梦存在的短短瞬时之间,裴行慈大脑都有难得短暂的空白。
——她怀了你的孩子。
真有那么一天,那个环境应该已经能够让人放心了,她的生活里噩梦也已经消失了,变成一道水中幻影,所以他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从来都没有闲过的人,终于能在家……在他们的家里安安静静待一会儿了,穿着他买给她的卡通睡衣,一脸放空的躺在他的腿上看连续剧,偶尔张嘴接个水果和零食。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不会介意的。最好是都有。他可能会从小就教给他们什么叫独立,和家里的狗与猫多玩玩,别老去烦他们妈妈。
裴行慈其实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喜欢做梦。
只会在那幻境中,看清自己没有资格而已。
别墅内,有人轻声耳语问L是否要将那些人真的交给他。
L用舌尖轻舔了舔嘴唇,淡淡笑了 :“给。当然要给。但是我们也该请那位小姐上路了。”
如果现在裴行慈是他彻底的敌人,那弱点自然留的越久越好。
如果不是……就是另一码事了。
* * *
贺闫换了个姿势睡觉,右手压在有些作痛的肋骨底下。
这一周那些人来的少了,饭和水往里一推,所有人都仿佛不存在一样。
哦,对,前天有个医生来给她检查了下,左看右看没看到伤口,甚至怀疑她苍白的脸是偷偷抹了粉底,一脸怀疑地在她右脸脸颊上疯狂搓了好几下,才遗憾不已地放弃。
贺闫:……
这他妈的神经病吗。
她翻了个白眼,陷入了长久的深度睡眠。
现在已经不在墙上画道记录天数了,没意思。
有什么意思呢?
她亲生的好姐姐,在麦特林待了长达十几年地位尊崇的姐姐也亲自来跟她谈话,问她在墙上画线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挖个逃生通道?
放之前贺闫可能还意思意思吐个血,现在已经麻木了的贺闫也懒得辩驳自己不是土拨鼠,挖不出地洞了,只靠在墙边哼笑了声,低低道:“有什么意思?”
站着的女人淡淡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可你为什么不看看世界上什么事都有两面性?要说害人,权利这东西害过的人不够多吗,但它不是洪水猛兽,只是看你得不得到而已。你这么多年跟麦特林作对,妈妈多少次都为你求情,直到她死以前还让我多关照你,说我们毕竟是,”黑暗里,她有些厌恶地微微皱眉,并不想把那个单词说出来:“姐妹。”
贺闫撑着脑袋呆呆地看地面,一副已经失智的样子,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做人有意思吗?”
“至少比你任人宰割地待在这里有意思。”
她姐姐轻晒。
贺闫淡淡摇了摇头:“他们下手可真重,你怎么没多关照他们一下啊,姐姐?”
“可你还有力气说话吧?我不打扰你吃饭了,既然你愿意吃这些垃圾,我也拦不住。”她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贺闫蜷在原地,没有反应。对这个陌生又像根刺扎得她厌烦的妹妹,贺……对了,她现在叫Lucia,可是没什么好感。
于是Lucia脚尖轻踢了踢贺闫的碗,冷然轻声道:“你最好别给我惹什么事。”
她转身离开,青葱细白的手指刚碰上铁门,还没来得及拉开,脖颈忽然从后面被紧紧勒住!
窒息缺氧的恐惧笼罩住Lucia,她试着把身后那人的手指掰开,但却徒劳无功。
下一秒,Lucia被一个手刀劈得晕了过去。
看着软软瘫在她怀里的人,贺闫叹了口气:“不惹事?姐姐,不好意思,可能等我死了你才能如愿。”
她飞快跟Lucia交换了上衣,她现在这件实在脏的过于醒目了,又把Lucia两支防身的柯|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