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逃命的时候发怒，这是极度没有自我管控能力的表现。

可……明明他听话了，她怎么还这么火大呢？

贺闫轻嗯了一声：“知道了。随时帮我报安保的位置。”

她抬手将有些松的黑发勒勒紧，双手摸出两把柄上雕着花纹的冰冷匕首，反手撑了一把，沿着楼梯扶手无声迅速地滑了下去。那一刻，贺闫的余光无意中落到了一扇高高的天窗外，夜色很深了，月华如水。

不知道，他出去的路顺不顺利，如果被人追上了，伤势会不会影响他逃命……

贺闫叼住其中一把的刀身，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烦躁。此时已经到了转弯处，与两张惊异变色的面孔打了个照面。她俯下身的同时高高跃起，右手的匕首贴着手心飞旋出去，从左边研发人员的喉咙处对穿进去，喉管呛进大量血液的男人猝不及防地跪倒在了地上。另一位更高更壮一些，平日里也是综合格斗爱好者，此时被眼前的一幕激怒，转身就想抓住贺闫把她往地上掼，但连贺闫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见眼前一空。男人顿时毛了，赶紧要拔枪，可手刚动，他就感觉脖子上落了个人。

下一秒，他颈间的大动脉连着声带便被开了个全，血喷到雪白的天花板上，闪着幽幽的光泽。

贺闫提前躲开，抽身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态间只余冷漠与厌恶。

* * *

在蓝鲸的指导下，她‘借’了一身OL制服，将长发放下，混入了身在二楼惊慌失措的银行白领中，并且趁乱飞快上了楼。

二十五层到三十三层全都是实验基地，三十四层和三十五层有两道紧锁的密码门，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贺闫直接往三十五楼去了。

她走楼梯到了十七楼，蓝鲸让她在这层换电梯，说负一楼那两个麦特林人员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大部分人员都涌到底下和外面找人了。

电梯玻璃的材质特殊，往下望像是透明的观光电梯，但外面的人看不到电梯里面。贺闫抱胸站在里面，往下冷冷望着，打量着拥挤的人群，同时调整着呼吸，争取将状态扭转过来。

刹那之间，贺闫的眼神突然粘住了那混乱人群里的某一个人，女人暗酒红的发色并不算特殊，但对方转头的瞬间，贺闫的血液从头一路凉到脚，冰冷的要命。

那是……贺息。

她姐。

她到死也不可能忘的一张脸。

“叮——”

现在还没到三十五楼，贺闫却连电梯开门的声音都没意识过来，通体僵硬地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好在蓝鲸一声怒吼把她吼得八方魂魄归位。

此时对方已经进了电梯门。

贺闫猛地扭过头。

弗朗西斯科那张文气的脸掉进她瞳孔。

不算狭小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人，气氛顿时变得令人窒息起来。

弗朗西斯科……或者说，埃德那张陌生的面孔上出现了百分之一她熟悉的神情。

那浅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叹息与担忧，还有无尽的欲言又止。

“Nicole，别去35楼，别……别再来掺和这一切了，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好不好，就算，算我求你了。”

他把二十一楼以上的每一层都摁下了，背靠着电梯门站着，高大的背影挡在那里，望住她的眼神很是恳切。

贺闫打从心底里犯恶心，她垂下眼睛，懒得看他：“埃德，我只问你一件事。”

埃德：“嗯，你说。”

贺闫：“埃德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是不是？”

埃德咬了咬后槽牙，神情中浮现出隐约的痛苦：“……”

她掀起眼皮，凌厉地望进他眼睛，不耐道：“你的人生故事，你的身份，你的名字，你的喜好，有哪怕一个标点符号是真的吗？”

埃德咬紧牙关没说话，半晌才挤出一句，有真的。

贺闫不想多废话，拧腰旋身，一记威力巨大的侧踢狠狠击在他左侧腹部，埃德飞撞到电梯门上，面色灰败地捂着腹部，口里还在叫她的名字：“Nicole，我喜欢吃Taco，也喜欢跟你一起吃。这是真的。”

贺闫大口喘着气，面上浮现出一个讽刺至极的微笑：“是吗？埃德，你在麦特林几年了，我能问问吗？”

埃德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已经打开的电梯门门侧，苦笑了一下：“可能比你想象的要久。”

贺闫不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