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瞪他。
韦森勾起薄唇皮笑肉不笑:“不回家等着消息,还等着大家保护你吗?”
肖恩气绝。
韦森收起公文包,哼了声转身,以平常分贝碎碎念:“除了是处一无是处,真是新时代的堕落和悲哀。”
肖恩艹了。
“你说谁呢给老子站住!我的大脑,是你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精妙,懂吗,傻X!!还有你他妈说清楚,谁是处啊!!”
肖恩以小学生八百米结尾的速度冲过去,韦森早以体育生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得没影了。
只剩一声‘谁是处啊——是处啊——处啊——处——啊——’的回音在四十五层的写字楼里绝妙回响。
*
裴行慈是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里醒来的。
身上灼烧般的剧痛已经有些麻木了,导致他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以为自己还在战区做俘虏。
但这次敌人似乎比较仁慈,还给喂点水,让他火烧火燎的喉咙和嘴唇得到一点湿润清凉,那感觉无异于沙漠里濒死的旅人遇见了绿洲。
怎么,容器好像还是软的。
软的有点像果冻。
等下。
有这种形状的容器吗?
裴行慈短暂地自我拷问了五秒。
确定这不是容器五秒后,他从混沌转入清明,鉴于双手双脚被反剪绑着,他用肩膀一把撞开了身上的人。
草他妈现当代敌人真是不可小觑玩出新花样了还来性骚扰这一套是不是马上要被轮了真尼玛世道艰险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裴行慈听到黑暗里有一声很轻的FXXX,他觉得可笑,但是很快,他的笑容还没上扬出一个弧度,直接消失了。
浓黑的化不开的黑暗里,一丝光透不进来,只能听见贺闫咬牙切齿的声音:“操,你想怎么地你直说吧!”
裴行慈陷入此生难得的,短暂的混乱:……
等等。他闭上眼之前,看到的确实是纽约夜景的一角,还有贺闫陷入地震的瞳孔。
裴行慈长长呼出一口气,轻声问道:“我们在哪,进来多久了?”
贺闫沉默了几秒,没好气地回答:“地牢,两天。”
裴行慈挣扎着侧着身子,试图从地上直起身来,免不了碰到肩部和腰上两个贯穿型枪伤,他能感觉到伤口被简单包扎过,但不得不维持那个姿势好一会儿,直到那股伤口撕裂的疼痛过去,才慢慢地靠着墙壁直起来,额上的汗密密麻麻渗了一层。
贺闫这两天一直睁着眼睛,早都适应了黑暗,能够辨认出他动作的轮廓。
她暗骂自己不争气,但还是没忍住,匍匐过去,用肩膀挑过他一边臂膀,让裴行慈把大半重量靠过来,低头瞥了一眼他:“你伤口还好吗?不用取枪子,所以我随便包了包。”
裴行慈嗯了一声:“能感觉出来,是挺随便的。”
贺闫:“……大哥,我就谦虚一下,你就别谦虚了。”
裴行慈:“我实话实说。”
贺闫:“行了,我看都看不见,还能给你包出花来?有命出去,去私立医院找漂亮的护士小姐姐给你包吧。现在你要不把水喝完?我怕你死了。”
裴行慈的语气有几分稀奇:“看不出来你这么善良。”
贺闫:“我一直都这么善良。”
裴行慈:“我怎么喝水?你要不先把我绳子解开?”
他能感觉到,贺闫的双手双脚都没有被绑住。不管抓住他们的人出于什么样的考量,还是有利于他们的。
贺闫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能听见她的呼吸声都轻了不少。
“如果我的手能用,你觉得你的绳子还会在吗?”
裴行慈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几乎是瞬间沉了下来:“手?”
贺闫没好气地嗯了声:“都脱臼了,跟你一样,什么破毛病。靠好,喝水!”
裴行慈仰头靠在冰冷坚硬、簌簌落灰的墙上,脖颈上的青筋因为暗藏的怒火时隐时现。
贺闫看不到他的神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俯身就着铁碗含了一小口水,在靠近他的时候,她停驻在离他两三公分近的地方,腮帮子咬得死紧,这人睡着和醒着,差别可大了去了。接着,贺闫同志宛如壮士断腕一般,一个猛子压了下去,牙齿一下磕到了男人嘴唇上,只听见黑暗里一声闷哼。
失败倒不全是因为慌张,贺闫本来就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