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裴行慈冲她自然打了个招呼。
“什么事?”
贺闫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门框上,堵住去路,警惕地盯着他。
“关于你的委托。”
裴行慈:“你怀疑你的朋友还活着,想去查清楚。你掌握了多少线索?”
贺闫紧握的手微微泛白,面上平静如常:“他……”
裴行慈低头卷起外套的袖子:“你靠什么确定他活着?那一本批注过的书?”
贺闫目光一紧,很快转开了眼神,喉头动了动,嗯了一声。又道:“不全是。”
他右边的小臂比左边的围度总感觉宽一点,她刚才瞟了两眼便注意到了,现在看到透着隐约血迹的雪白绷带,才知道为什么。
绷带缠得厚,跟木乃伊同宗同源。这样也能透血,算不上轻伤了。
裴行慈没怎么在意,牙齿随意咬开结点,把缠绕的绷带很快解开,那伤口证实了她的想法。
他冲她随意抬了抬下巴:“想找他就准备下,跟我走一趟。”
“现在?”
贺闫刚问出口,他抬眸淡淡看了眼她。
贺闫收回眼神,顿了顿:“给我十分钟。”
“五分钟。”
他双手落在裤兜里,往身后深色的走廊里倒退了两步:“我在楼下大堂等你。”
贺闫很快就好了,她换了件黑色的外套和一双短靴,前头梆硬。本来准备多揣把枪,但是转念一想,也用不着。
没有了跟别人抢两把不就完了。
她从2706经过,过了几秒还是折回身来敲了敲门。
屋内没有什么动静。
贺闫又哐哐哐捶了几下,几下不算轻,门很快就开了。
蒙蒙水汽掺着一股清香的水雾扑面而来。
她站得离门近了点,对方猝不及防一出现,贺闫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没想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洗了个头。
洗了个头。
了个头。
个头。
这就算了,他连身上那套都换了,雅痞又休闲的衬衣长裤,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要杀到某个地方办事的样子。
耶稣玛利亚玉皇大帝。怎么会有活得这么精致的糙汉。
贺闫咽了口口水,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他两眼,重点在还没扣完整的扣子那转了一圈,哪里都松松散散的,那漂亮的肌肉线条像是故意勾引人一样。
“扣扣好,露那么多到大街上不好。”
非常保守的贺闫皱了皱眉,发表了极其直男癌的言论,声称很不适应。
但是她脑子大概也是坏了。
下意识就上了手。
其实在伸出去的一瞬间就知道错了。
可是能怎么样呢。
收回来大概更尴尬。
不如就飞快把倒数第三颗、第二颗扣子弄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贺闫硬着头皮上了手。
男人却有样学样,也像开门时那样,微微错愕着往后倒了倒,当然,下盘还是很稳的。
最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无声的沉默。
比最恐怖的一幕还可怕的,大概就是路过的工作人员路见不平的一声怒吼。
“戴帽子的那个!骚扰客人我们是会报警的,请你适可而止,立刻离开他!”
贺闫:沃日你妈。
躲个锤子!
* * *
一直到快下的士,贺闫还没气缓过来。下车的时候砰地甩上门,抽出ID朝夜场大刀阔斧地走去,背影透着一股煞气。
“女朋友生气了?”的士司机是个中东大叔,他笑得牙不见眼的回过头劝另一位男乘客:“女人要哄,得多买礼物!我老婆嫌我回家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带个化妆品套装回去,能研究一晚上!但要少带来这种地方啊!”
裴行慈无奈地笑了笑,抽出张一百的递过去:“好。谢谢。我会试试的。”
贺闫在东门入口等了他三分钟,结果等裴行慈过来,往里走了两步,震耳欲聋的声响、疯狂闪烁的灯光里映出他平静的侧脸:“走错门了,不是这里,要从南边进来。”
贺闫也很平静:“卡伦。”
她很少叫他英文名,通常以喂为主,不叫为辅,所以裴行慈还挺吃惊的,挑了挑眉:“嗯?”
贺闫:“你办正事的能力要跟占我便宜成正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