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和先去开门两个选择中犹疑了两秒,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后者,反正罗伊斯也没多重。贺闫用脚把门打开,神色淡淡地挑了挑眉:“来接你儿子?”
站在门外的男人:…………………………………………
虽然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依然没有一个准确的词可以形容那一秒里裴行慈的心情。
贺闫轻轻松松地把重达一百四十磅的废物公主抱在怀里。
公主抱……罗伊斯的头折在她臂弯里,火红张扬的头发也逃不过地心引力,随着少年轻微的鼾声微微晃动。
“你,”裴行慈微微歪头,黑眸眯了眯,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一定要这样抱吗?”
贺闫再怎么迟钝也能听出来这不是满意的口气,于是低头审视了一眼——这姿势不敷衍啊!
贺闫:“这怎么啦?”
裴行慈:“叫不醒吗?”
贺闫被问得不太爽,横眉:“你家的你不知道叫不叫的起来吗?”
裴行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吩咐道:“放手。”
贺闫:“?”
裴行慈无奈地看了她两眼,忽然从她肩侧擦身而过,径直进了厨房。
贺闫还没来得及跟过去,身姿修长的男人已经优雅地端着一盆水踱步出来。
哗啦——!
贺闫的反应快过一切,下意识地松手,在他泼过来之前把人放到了地上,自己飞快跳开了两步。
等几秒后站定,贺闫再望过去时,摔懵的萝卜丝已经被冷水泼了个冰冰凉心飞扬。
罗伊斯:“……”
他迷茫地看了看左边的监护人,右边的暗恋对象,又迷茫地看了眼自己,后知后觉地把裤裆迅速捂了起来,脸色又白又红:“………怎么回事?”
裴行慈把盆子往旁边一撂,唇角翘了翘,眼眸垂下,却没有太多笑意:“要睡回家睡。”
罗伊斯一个激灵,求生本能在,深刻知道今天不能惹他,立马爬起来灰溜溜地跟到了裴行慈身后。
从头到尾,气氛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与压抑。
贺闫环胸靠在门沿上:“我要谢谢你。大半夜的,拜你所赐,我得把地擦完才能睡。”
裴行慈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她疤痕新鲜的小腿:“体能过不了关,多练练不好吗。”
贺闫也笑了,及唇边不及眼角,慢条斯理道:“我体能好不好,你不应该最清楚吗?有本事来一场。地方你选。”
裴行慈礼貌道:“不了,我惜命。”
贺闫磨了磨牙,眉头忽然一皱:“你往哪走?你车在外面。”
裴行慈站定,在他妈的隔壁站定,淡定地掏出了钥匙晃了晃:“我把这买了。忘了跟你打个招呼。你好啊……邻居小姐。”
贺闫只希望现在天上劈一到雷下来,立刻,马上。要么劈死他,要么劈死她。
隔壁的户型是典型的普通两层独栋,和他在山上的别墅户型比差太远了。
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贺闫危机感上来了,所以这晚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凌晨快四点才睡着。她处在半梦半醒间,又做了一个经常出现的噩梦。
火光冲天,撕裂了夜色,猩红的玫瑰花瓣从那金色天空里落下来,就变成了刀,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愿意往前走了,但是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把她狠命一推,整个人落在刀尖上,扎了无数个洞,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接着背后就落了一道重重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皮开肉绽的痛比不上全身正涌出血液的恐惧。温柔的母亲和姐姐就站在她前面不远的位置,朝她不住地招手。她真想过去,却一步都挪不动。
母亲好像很失望。
她用家乡话说,囡囡,你不过来吗。那我们可能永远没法见面了。
贺闫突然觉得被委屈压得喘不过气,她哭着说你再过来一步,我快能碰到你了,你再过来一步。
姐姐的眉毛揪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拉着母亲的手臂走了,留她一个人在无法逃脱的绝望中挣扎。
贺闫从黑暗里大汗淋漓地惊醒。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劫后余生般地死死盯着天花板。
漆黑的房间里亮光一闪,一条信息接着一条信息,两声叮把她从混沌中敲醒。
贺闫久久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扭过脖子,看了眼信息,分别是照片与文字。
* * *
软装还没有完全结束,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