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随手一指。
于刹那间,指尖一缕比蛛丝更纤细的青色毫芒无声吞吐。
无声刺向墙角一根粗壮的方头螺栓。
‘嗤——’
声如蚊蚋的锐响。
半截螺栓齐根而断,切口处平滑如镜,闪烁着金属冷光。
凡俗之铁,在他筑基后随手可为的力量面前,脆弱如纸!
“此世无仙……唯我独法。”他低语。
指尖青芒散去。
力量浩瀚如渊海,却深敛于这具看似寻常的躯壳之下。
与这钢筋水泥铸就的唯物俗世格格不入。
‘嘎吱——’
门轴轻响。
陈平安推开后罩房门。
人离开了,但屋内的一应尘埃杂质污垢纷纷无风而动,自发汇聚,打着旋儿飞出窗户,升空,隐形,飞入一公里外的垃圾处理站。
他好似无所察觉似的,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哼着小调来到后院中间。
深秋的晨光带着冷意,院里弥漫着蜂窝煤燃尽的呛味。
空气中还有着公厕飘来的氨水臭气以及一丝散不尽的鱼腥。
后院聋老太家的死寂,许大茂家的小声争吵、刘海中家己经干涸的冲刷痕迹、中院易家的空荡、贾家屋里压抑的咳嗽、前院阎埠贵家破门上醒目的封条,以及,其他住户的日常生活响动……
一切如常!
在筑基修真者眼中,生活气十足,却又透着镜花水月般的脆弱。^x~k¢a~n?s*h?u¨w¢u/.·c^o`m^
只一个念头便能如打破这种日常气息浓厚的美好。
守成与改变,
吃牛肉与否,
皆在一念之间。
亦在这时。
“哎哟!平安兄弟!”傻柱响亮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情,从连接中院的穿堂门口传来,人未至声先到。
很快,他大步流星地走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粗瓷大海碗,碗里垒着三西块大块的,油亮红透、颤巍巍的红烧肉。
酱色的汤汁粘稠地包裹着肉块,香气霸道地冲破院里沉闷的气味。
“刚出锅的!厂里招待剩的好货!您瞧瞧,这五花三层!给小凡补补?孩子正长个儿呢!”他脸上堆满笑容,远远的就喊。
然后,等走到陈平安身前,他瞪大了眼珠子。
那双带着止不住惊诧和疑惑的眼神,在陈平安平静的脸上逡巡。
藏着敬畏、惊叹、艳羡。
本来之前的陈平安就己经够帅了。
特别是身体吸收到足够的营养,颜值不再被封印后,整一个就一个身材挺拔,小麦色肌肤的刚硬帅阳光青年。
但眼下,分明就一个晚上不见。
好家伙!跟大变活人似的,皮肤都换了一个色儿!
“不儿!”他惊叹了,一手稳稳端碗,一手在自己两个眼眶揉了揉。
再睁眼,再细看,然后,还是满眼惊叹。
“不儿!”他忍不住问:
“平安兄弟啊,你这一晚上不见,都干啥去了?”
“不光人白了好几个色儿!就连这头发都没了,露出一个白生生的跟鸡蛋一样溜圆的脑袋瓜子,结果还这么好看!唉,气人呐!你告诉哥哥,你小子,是真人吧?”
“真没换人?!”他说着还想动手,手朝陈平安的光头摸去。
陈平安:“……”
他承认,自己的心境破功了。
没好气地拍开傻柱的爪子。
“柱子哥费心了,不过你这手别乱动啊,不知道男人的头摸不得吗?”陈平安手一晃,稳稳接过碗,语气不爽。
傻柱只感觉一晃眼,手里端得稳稳当当的海碗就跑对方手里去了。
“哈……啊哈哈……”傻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看你变化这么大,忍不住想试试手感嘛……”
陈平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傻柱看傻了。
“不儿,兄弟,你怎么这么俊啊!”
他赞叹。
“傻柱!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抽你?”陈平安皱眉,作势就要抬脚。
虽然他也没眉毛,和旧头发一起掉光了。
但只是眼神冷冷一扫,就让傻柱打了个激灵,背后生出冷汗,连连摆摆手。
何雨柱好像真怕陈平安踹他,连退几米远。
他哈哈一笑道:“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大老爷们,咱大度点不是?”
傻柱生硬地终结话题,他目光来回的,上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