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清单上那密密麻麻的事项,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具象。.求~书·帮? \更·芯?嶵¨全\
他决定立刻去村东头的河边实地勘察。清单第10条——河道防御——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芊芊,”他推开房门,“我去河边转转。”
“等等我!”易芊芊正好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沾着水珠,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动作麻利地从门后摘下一顶宽檐的遮阳帽扣在头上,“我也去,在屋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跟你去透透气。”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初夏上午的阳光己经颇具威力,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带着灼人的热度。
路边的野草在充沛的雨水和阳光滋养下,长得异常茂盛,几乎要淹没狭窄的田埂小道。
田里的禾苗绿油油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们一路聊着,穿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又走过几块打理得并不算精细的农田,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青草的味道。
再往前走了约三百米,一种持续而有力的声音逐渐清晰,盖过了虫鸣鸟叫——那是河水奔流的哗哗声。
倒水河出现在眼前。
眼前的景象,河水比他记忆中小时候的模样宽阔了足有三分之一,河床明显加深,水流湍急,裹挟着泥沙,翻滚着土黄色的浪花,气势汹汹地向下游奔涌而去,发出沉闷的轰鸣!
浑浊的水深不见底,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清澈。
他指着靠近岸边、如今己变得很小很窄的一片区域,语气里充满了深切的遗憾和物是人非的感伤:
“芊芊你看,就是这里。以前,这整个弯道都是一大片又细又白的沙滩,像铺了一层金子,脚踩上去软软的。/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
夏天,我们一群野小子,整天光着脚丫子在上面疯跑、打滚、挖沙坑。那时候的河水清亮得很,走近了,能清清楚楚看到河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
还有成群的小鱼小虾在水草间游来游去,阳光一照,水面波光粼粼,晃得人眼花……”
易芊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如今除了紧挨着岸边还顽强残留着那么一小片可怜的、颜色发暗的沙地,
大部分河岸都己被湍急的水流冲刷成了陡峭的土坡,裸露着深褐色、湿漉漉的泥土和一些棱角分明的石块。
浑浊的河水猛烈地拍打着岸基,卷起浑浊的泡沫,哪里还有半分清澈见底的影子?
“现在……只剩下这滚滚黄汤了,连沙都快被它自己吃光了。”刘军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对过往的追忆和对现实的无奈,
“前些年,为了盖房子、修路,抽沙采石太厉害了,像一群贪婪的饕餮,把河床挖得千疮百孔,深了不知道多少米,那大片大片的沙滩,早就被挖机一铲一铲运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后来国家下了死命令,全面禁止河道采挖,这条河……怕是连水底最后一点沙子都留不住了。” 他望着奔涌的浊流,话语沉重,
“人对自然的索取,有时候真是……毫无节制,竭泽而渔。这河,就是被硬生生榨干了元气。”
易芊芊默默地挽住他的胳膊,将身体轻轻靠向他,目光追随着那奔腾不息的浑浊河水,眼中带着一丝对未曾拥有过的美好童年的向往。
“我们老家那边,没什么正经带沙的河。有一条叫漳河,其实是个大水库。小时候要是遇上干旱的年景,水库才会开闸放水,给下游的农田救命。
我那时候看电视,看到别的地方的小孩能在河里捡漂亮的贝壳、捉挥舞钳子的螃蟹,在沙滩上堆城堡……可羡慕了。^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总觉得那样的河才是有灵魂的,才是孩子该有的乐园。”
刘军闻言,紧了紧揽住妻子肩膀的手臂,目光投向那浑浊翻腾的河面,思绪仿佛穿越了时光的尘埃,回到了那个蝉鸣聒噪、河水清凉的夏天:
“其实现在的河,真的一点也不漂亮了,我小时候的河才叫好。岸边水浅的地方,水流又平又缓,夏天太阳晒得人发蔫,
我们一群小伙伴就脱得精光,‘噗通噗通’跳进清凉的浅水里,摸鱼、抓虾、翻起水底的大石头找躲藏的螃蟹,常常被夹得哇哇叫。
女孩子们呢,就穿着小裙子,在那大片大片、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金色沙滩上玩沙、跳格子、捡被河水磨圆了棱角的彩色小石头。
岸边还有一大片油绿的草地,放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