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执法官(女天使)对他的遭遇视而不见,甚至带着鄙夷。
无尽的羞辱、殴打、绝望和对未来的彻底恐惧,压垮了这个原本懦弱的年轻人。
在一个冰冷的清晨,当狱中执法官例行巡查时,发现他用撕碎的金刚床单丝拧成的绳索,将自己吊死在了囚室的栅栏上。
没有遗书,只有地上一滩被殴打留下的暗红血迹。
他的死,如同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投入深潭,只在看守所的记录本上增添了一行冰冷的死亡记录:“囚犯男天使卢卡斯,编号A7-10842,自杀身亡。
死因:自缢。己通知家属(无首系亲属在天使文明)。”甚至没有一场简单的葬礼。他的尸体被草草火化,骨灰不知所踪。
他的死亡,仅仅是那不断飙升的男性天使非正常死亡统计数字中,毫不起眼的一个点。这串冰冷的数字,无声地诉说着在“正义”铁幕下,无数个“埃蒙”和“卢卡斯”的窒息与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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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的房间:沉默的忧虑
天刃王宫深处的静室,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滞。一份由天基系统自动生成、仅在三王权限内可见的绝密报告,正悬浮在房间中央的投影光幕上。报告标题触目惊心:《天使文明人口结构异常变动及潜在社会风险预警(百年期)》。
报告的核心数据,如同带血的尖刀:
男性天使人口占比:从审判前的约45%,暴跌至17.3%,且下降趋势未止。
男性天使年度非正常死亡率:为女天使的357.7倍(剔除自然衰老因素)。
男性天使自杀率:为女天使的8522.5倍,且呈年轻化趋势。
司法系统数据:涉及男天使为被告的案件,定罪率高达99.72%;涉及女天使为被告、男天使为原告的案件,立案率不足0.2%,定罪率近乎为0。
社会情绪监测:底层男天使群体绝望指数、仇恨指数持续攀升至危险阈值;极端女权主义言论在非官方网络平台呈指数级扩散,部分言论己公开鼓吹“男天使无用论”、“净化论”。
凯莎的目光扫过这些冰冷的数字,金色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粒沙。
但她强大的意志瞬间将其抚平。她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种俯瞰历史的宏大:
“数据…只是表象。大破之后方有大立。”
“旧秩序的毒素深入骨髓,刮骨疗毒,岂能不痛?”
“男性人口的锐减,是历史积怨的释放,是劣质基因的自然淘汰。”
“司法系统的倾向,是特殊时期保护弱势的必要手段,天宫思想要从他们的心底去除。”
“矫枉过正,是通往真正平衡的必经之路。时间…会修正一切。”
“当新的世代在纯粹的新秩序下成长起来,仇恨消弭,真正的平等自然会建立。现在的阵痛,是为未来的永恒安宁奠基。”
凉冰甚至连那份报告都懒得细看。她百无聊赖地修着指甲,暗夙银的粉末簌簌落下。
“姐姐说得对。数字?死点人算什么?”
“旧时代他们造的孽,死十倍百倍都还不清!走了的,死了的,都是承受不了代价的弱者,是文明肌体自动排出的脓血。”
“留下来的,才是真正能适应新秩序、能为我们所用的‘材料’。”
“至于那些叽叽歪歪的极端言论?”她嗤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让若宁她们盯紧点,跳得最欢的几个,找个由头收拾掉就是了。翻不起浪。”
她的目光扫过报告上“仇恨指数”的字样,带着一丝残酷的玩味:“恨?让他们恨去好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恨意不过是败犬的哀鸣。正好,有恨意,才更需要我们的‘管理’和‘引导’,不是吗?”
在她看来,男性的仇恨,不过是另一种需要被掌控和利用的资源。
鹤熙的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投影上那一条条代表生命消逝的曲线和冰冷百分比上。
她的银眸之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奔涌、计算、推演。她看到了:
人口结构失衡带来的劳动力缺口(尤其重体力、高危行业)将在未来千年集中爆发。
司法不公正在制造庞大的、隐形的、充满仇恨的底层群体,成为社会动荡的温床。
极端女天使思潮的泛滥,正在瓦解基本的信任与合作精神,甚至开始反向侵蚀女天使内部的团结(对不同政见女天使的排挤己初现端倪)。
长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