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被当年长老救过的开国功勋后人,不约而同来会此处祈福、上香。
怪不得赵玲玉定下的地点,是在报恩寺呢!
想来她是未来皇子妃,轻易也出不得门庭,只有用此理由才能出门一趟吧?
唉,造化弄人,都打算不闻不问,假装自己毫不知情的,可人置身报恩寺里难道她能忍下好奇心,不一檫究竟?想到赵玲玉对孙嬷嬷的先后变化,还不知道她会说什▲伤人的话呢?陪同杜氏与寺中僧人应酬,又到了各处佛殿拜了拜,奉上不菲的香油钱,被引着去后山精致的客舍,俞清瑶的心一直定不下来。
好在她出门一直蒙着面纱,外人没有察觉。
“翡翠,你在这里替我念几卷经,我想出去走走。”
“唉,小姐。”
翡翠以为这几日她重新得了“宠爱”,正要表现自己的忠心耿耿,念经这么折磨人的事情,她眼也不眨的答应下来了。倒是玛瑙,劝道,“姑娘,后山景色虽好,毕竟不是侯府的花园。倘或遇到了什么歹人,如何是好?”
“放心吧,今日是八大开国功勋后人前来祈福,哪有什么歹人。再说,我也只是沿着山路看看风景,瞅见有人过来,悄悄的躲过去就是。”
为了避免玛瑙闲言碎语的唠叨,俞清瑶换了小丫头的衣裳,这样即使遇到什么歹人,她可以不顾形象的一边大叫救命,一边逃跑
说到这句的时候,俞清瑶难得露出小儿女的活泼开朗,玛瑙想到自家姑娘才十一岁,少见笑容,加上报恩寺是二百多年的大寺,谁敢在在寺庙里为非作歹啊,满天神佛都看着呢,于是点头答应了。只要求,她也跟着。
俞清瑶知道,不答应是不能了,于是痛快点头。
可出了客舍不远,找了个小沙弥打听后山的景色,特意问了“既安静,又无人打搅”的地方在哪里,心中有数后,随意找了个理由,便把玛瑙甩开了。
她一个人沿着山路走走路姿势不必在意是否端庄,也不用在乎步伐是否过大露出鞋子,走得虎虎生风,好痛快!自重生后,她还没有“脱笼之鸟”的快活自由呢。无论白黑,身边都有人在,即使面对至亲,她也必须端着一张严谨恭敬的面容,仔细提防哪里露出破绽。
唉,活得好生疲惫。
这是第一次,她毫不顾及其他,任性自我的想去做一件事。去后山看没有人干扰的风景,同时,看看景暄不是看他怎么出丑,而是好奇吧?
好奇那样一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怎么面对从云端坠落凡尘的落差。
好好的未来妻子,被人抢了抢人的还是自家亲属,只能认命。
“呜呜,你恨我吧,骂我吧!我是一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女人。跟你情投意合,可是、可是······”
俞清瑶才发现,自己来的晚了!人家已经上演了,赶忙偷偷的躲起来,竖着耳朵倾听。
“景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也不足以形容我的歉意。不管你现在,心目中怎么看我,但我当初,对你是真心的,是真心的”
美人垂泪,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沉默了许久的齐景暄,轻轻的叹口气,“玉儿······我没有怪你。圣旨已下,绝无更改,应是你我命里无缘。从此后,我唯愿你丝萝春秋、花好月圆。”
“呜呜”,赵玲玉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滚滚而落,哽咽着,“父亲命我入宫,我反抗不得。他毕竟是我的生父啊!无缘,惟愿来生···”
作为旁观者的俞清瑶,忍不住生闷气。
好一个赵玲玉,明明是自己贪慕皇家虚荣,毁约在先,今儿倒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了。哭得楚楚可怜状,是怕景暄怨恨在心,坏了她的好事?
这个女人好生可恨!
她这里气喘大了些,那边的景暄面色不变,耳廓却动了动,嘴角微微勾起莫名弧度。
不多久,曲终人散。
一对“璧人”就此分道扬镳。赵玲玉背过身,把沾了花椒水的手帕藏在袖口,换新帕子擦了擦眼泪,含泪,命人把以前景暄送她的礼物打叠好了,还给人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声音还哭音
景暄看不见,似乎也不在乎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