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主仆二人皆是齐齐回身望着。
“原来是长孙小姐啊!”
阮南烟见开门的人是长孙长卿,便率先出言,缓解气氛。
“哦?是阮小姐啊!我说怎么听见门口有人说话儿呢!”
长孙长卿一副被人惊扰到的神情。
阮南烟身侧的小婢女还特意伸头朝屋内瞅了瞅。
“怎的?这屋子里难不成还藏了什么人不成?”
长孙长卿故作惊异状,然后将门拉的更敞阔了些。阮南烟也好奇地伸头瞧了瞧,见屋内仅长孙长卿一人,并无他人,这才暗中扯了扯小婢女,暗自瞪了她一眼。
她们主仆二人的小动作,并未逃得过长孙长卿的眼睛,她鄙夷地望着阮南烟二人,随后猛的一拍自个儿脑袋,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瞧我这记性!方才那掌柜说要给我改衣裙的,让我在这等着,我竟昏了头,靠着桌打起了盹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说起来还得多谢阮小姐,若不是被你们的声儿给惊醒,我还不知睡到几时呢!”
说完长孙长卿便旋风一般从二人身旁掠过,噔噔噔噔地朝楼下奔去。
“小姐你瞧她面色红润,这般惊慌,定是在这私会男子的!”
阮南烟的婢女不怀好意地盯着长孙长卿的背影说道,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进长孙长卿的耳中。
长孙长卿闻言,脚步微顿,而后转身盯着那婢女一字一字地说:“你,再,说,一,遍!”
“说又如何?我就是听见这屋内有男子的声音!”
那婢女从阮南烟背后探出脑袋,语带嘲讽地朝着长孙长卿叫嚣道。
眼见二人快要吵起来了,阮南烟赶忙儿转身拉住自家婢女,而后朝着长孙长卿柔声地说:“长孙小姐莫怪,我这婢女素来性子有些直,今日得罪了长孙小姐,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还望长孙小姐海涵!”
阮南烟一副柔柔弱弱识大体的姿态,倒显得长孙长卿小肚鸡肠了。
“阮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既然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若要道歉,也是她给我道歉!哪里轮得到你给我赔不是?你们这东溟不是号称礼仪之邦吗?怎的一个小小的婢女,竟都如此狂妄地出言不逊,肆意折辱他人?”
既然阮南烟想让众人以为长孙长卿是那心胸狭窄之人,那她更是要坐实这心胸狭窄之名,言辞间也不甚客气。那婢女恐怕也正是瞧中长孙长卿是一个外邦之人,又见她孤身一人,身侧也没个婢
女跟着,怕也不是什么大家世的女子,所以才如此肆意妄为。
“二位小姐这是怎的了?可是我这小店有何招待不妥之处?怎的都站在这楼道说话儿?”
阮南烟正欲开口,便被闻声而来的女掌柜给打断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婢女与这位长孙小姐有些口舌之争,我正替我那不懂事的婢女给长孙小姐赔不是呢!”
阮南烟这话说的可就漂亮了:称长孙长卿与自己婢女逞口舌之争,是暗示长孙长卿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小小婢女争执,自降身份。又言自己替婢女向长孙长卿道歉,更凸显出她的大方识礼之品行。
阮南烟也是这翠玉轩的常客了,谁人不识她是阮家大小姐?再说了,她还有个当皇后的姑母,单就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说出的话能让旁人多信服几分了。
“阮小姐这话儿是怎么说的?我可不敢让阮大小姐给我赔不是!这不管是你东溟还是我北辰,皆是注重女儿家的名节的,你这小小婢女三言两语的就将我名节抛诸于地,这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主子教的呢!”
长孙长卿对阮南烟这般做作的姿态着实讨厌的很,言语间回击的也是毫不留情,她这话更是直指阮南烟纵着自己婢女诋毁他人。
这边她们的争执声,很快便惊动了门口的无邪、无痕二人,二人见长孙长卿有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匆匆飞身上楼。
只是他二人在瞧见阮南烟的时候愣了愣,随即作揖拜会:“见过阮大小姐。”
“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可是表哥也来了?”
阮南烟倒是眼尖,对楚修远身边的护卫,也识得几个,故而认出了无邪和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