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声名字,他的身体却比意识反应都快,心里麻麻的痒。\d¨a?s_h,e+n^k?s′.*c^o_m+
“没。”
许霁青看着苏夏一步步走向他,开始时还有点急,越靠近床边越慢,待到看清他手臂和脖子上的纱布时,本来就湿润的眼眶更红了,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的塑料凳上坐下。
她像是哭过。
水灵的杏眼成了桃子皮,跟被他的伤烫到似地,看一眼就飞速移开,长睫毛眨了好几下,才重新掀起来。
“坐近点。”
苏夏“哦”一声,把塑料凳又往前挪动两步。
许霁青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亲眼看看你好不好。”
“明天就回去了。”
苏夏使劲摇头,压抑着哭腔,“我都看见了,班长说听到田埂上有声音,你们一直没回来。”
“嗯。”
她看见了,许霁青知道。
耳边是女孩子微微颤抖的声音,可他的视线却被苏夏晃着水色的那双眼睛牢牢吸引着,一点都移不开。
苏夏不是没在他面前红过眼,转学初见时一次,夜市为他出头时又一次。
许霁青曾以为,那时自己心里的躁意和许皎皎哭闹时一致,是想让她停下来。′z¨h′a~o-x^s·.?n\e/t`
可眼下,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愈演愈烈,成为了那种躁意符合逻辑的解释——
他想看她继续。
他想知道,苏夏是不是真的会为他掉眼泪。
于是他继续问,“看见什么了?”
苏夏深呼吸了两次,眼睛向下看,稳住气息,“他坐在那,你浑身都是血,摇摇晃晃的,对着他……”
她话音一顿,喉间很明显地吞咽了一下,微颤的脸侧过去。
“你看到我跪下了,对吗?”
许霁青帮她补全。
苏夏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她听得不忍,喉间涌起一阵闷闷的酸涩,手不自觉地搭上他盖的被子,声音很轻很轻,“是因为太疼了吗?”
这是小公主能想出来的唯一可能了。
因为太疼了。
所以求饶,所以放弃尊严。
许霁青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表情淡漠,却目光灼灼,从少女蹙起的眉头,落到越来越湿润的眼眶,他被愈发急促的心跳促使着,毫无愧色地撒了谎,“嗯。”
几乎与他的答复同时,苏夏就哭了。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
比他想象的还快,还要汹涌。
温室里呵护长大的花,连哭都是小女孩才有的那种哭法,肩头一颤一颤,抽抽搭搭的,红润柔嫩的嘴唇闭得死紧,还是忍不住溢出一声声很轻的呜咽,好像他真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委屈得临床都隔着帘子问了句“怎么了”。
许霁青的瞳孔缩得很小,眼睛直勾勾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一颗心在胸腔里嗡鸣乱跳着,血液越来越热,简直像是某种癔症。
也许是惯性。
或者是单纯被吓坏了。
又或是另外他不明白的,她的世界里独自经历过的切肤之痛。
许霁青几乎是凭借着妄想,在一个个地往上匹配着词汇,试图理解着她哭得停不下来的理由。
也不知被他这样看了多久。
苏夏抬手抹了抹眼泪,难为情极了,她用比平日更柔软的目光看过来,鼻音闷闷的,“那、那你现在还疼吗。”
“医生刚刚来,有没有说过什么注意事项?”
许霁青喉结滚动着,他舍不得那些眼泪,又停不下自己卑劣的实验,想做那个趁火打劫的恶人。
“不能握拳,不然伤口会裂。”
他深知自己是什么样的性子。
他心思缜密,做出任何选择都会习惯性地多算几步。
他也承认,在说出这句话的前一秒,他就想好了下一句——
他要恬不知耻地,假装不在乎、又不经意地抬一下那只就放在苏夏视野下方的丑陋右手,好暗示他反正本来就握不了拳,来博取这个心软姑娘更多的同情。
可他没想到,苏夏那只沾满泪水的手就这样钻进了他右手的掌心。
像条灵活又绵软的小鱼,要跟他拉钩似地,湿乎乎的,把他那两根伸不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