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温自华抬眸看去,坐在她身边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他们穿戴讲究,气质也是与众不同的,正用带笑的目光欣慰地看着他们的女儿。′如^蚊.王\ ,埂/辛~醉_筷\
温自华与他们攀谈了几句,越发觉得口音熟悉,一问,恰是此行目的地更南边一点的口音,心中希望的火焰燃烧得更烈了。
“小玲,醒醒,你不是要看日出的吗?”
隔天清晨,温自华也被叫醒了,他撑开眼皮,坐在对面的小女孩把头从母亲怀里抬起来,她母亲指着窗外道:“再不看就没机会了哟,天亮了就到站啦。”
小女孩点点头,于是睁大了眼睛往深青色的天空里看,急切地盼出那第一缕的晨光。
而温自华其实比这个好奇的小女孩更焦急地盯着尚还不肯拉开的天幕。他又摸摸口袋,里头那张纸条发出沙沙的响声——突然传来几声“哐哐”响,又“吱——”地,火车停下了。
人们逐渐骚动,纷纷从瞌睡中醒来了,“到站了?”的疑惑声四起,有人环顾乱望,有人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要下车了。`咸′鱼^看+书/罔¢ ¢追*蕞*新-章,踕?
突然,轰天震地的一声巨响,云后透出来的一点白光被霎时吓回去,整个世界又落入一片无尽的漆黑,车里更像是被一块黑色的不透风的布彻头彻尾蒙住了。
女人和男人喊起来,无知孩童们也尖叫起来,哭喊和奔逃的响动把狭小黑暗的火车间里的空气割裂成数千数万块碎片,漂浮在每一个角落,动一下都往心里刺。
大家彼此推搡着,碰到眼睛撞到头,分不清脚下踩着是什么东西或什么人,也搞不清楚事态方向,忙着慌乱。
温自华也站起来,忽然从眼角飘进来几点火光,竟是有一群人拿着大件小件的家伙奔过来,对着火车的玻璃就是一阵乱砸,重物撞击和玻璃的碎裂声将人群的恐慌推至又一个巅峰。
“妈妈——!妈——”
温自华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喊声,紧接着,叫人浑身一震的声响猛地炸裂开来:“嘭!啪!”两下——是枪响!
众人听到枪炮声,只道是要没命了,管什么衣服鞋子、金银财物、老人孩子,统统丢下了,抢着往隔壁车厢涌过去,去到隔壁车厢,汇着另一波人流,又艰难地向更深的地方去。/午¨4^墈·书\ \庚_歆\醉?快+
然而漆黑当中,人都是瞎的,枪子更不长眼,它们打过来,弹过去,碰到硬物上蹦出火星子还好了,就怕听到有人痛苦的呼叫,一声枪响连着一声凄厉的叫唤,直冷到人灵魂深处里去,把意识都要撞散了。
“ 小玲——!小玲——人呢!”
某处传来女孩母亲的嘶吼般的呼喊。
“妈妈——!”
温自华脚下一滞,他听到女孩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却是在自己身后的,他回过身,逆着惊慌的人流顺着哭声去捞那个小女孩,竟真的一把将小女孩从沼泥般的人群中拉了出来。
她同父母挤散了,此刻又惊又怕,张嘴大哭着,温自华赶紧将她紧紧护进怀里,安抚道:“别害怕,是我,你跟着我走,别丢了!”又抬起头冲远处喊:
“吴夫人!你女儿在这儿呢!”
“小玲啊!天呐——!”
女孩母亲看见了二人,把手遥遥伸过来,温自华将女孩送进她怀里,刚收回手——
“嘭!”地又是一声,似乎打在近处,温自华半空中的手臂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一切支撑的力量,他想动动不了,呼吸猛然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接着一道电流撕开在他脑海,他惊醒过来,胸口传来的痛飞速窜及了他整个身体、全部的神经、刺痛到每一颗细胞里。他哑声摸了一把冰凉的胸前,冰凉的触感便沾染到了指尖——在暗中它都亮着发寒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