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手中那把军用匕首沉甸甸的,带着她的体温和嘱托,也带着沉甸甸的杀伐之气。
他缓缓抬起手,将匕首连同刀鞘一起,插进了自己帆布背包外侧一个专门预留的、方便快速抽出的皮扣带里。
冰冷的皮鞘紧贴着背包,成了他行囊中最特殊也最沉重的一件装备。
“哟!
南洲同志!
这么早就出发了?真是辛苦!
辛苦啊!”
一个热情得近乎夸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浓重的虚伪腔调。
季南洲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刘建国从影壁墙后转了出来,脸上堆砌着极其“真诚”的笑容,仿佛能挤出蜜来。
他搓着手,几步就凑到近前,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在季南洲沉重的行囊和背后的猎枪上飞快地扫过,一丝快意和恶毒在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哎呀,你看你,为厂里办事,真是披星戴月,不辞劳苦!”
刘建国声音洪亮,仿佛要让全院都听见,“这野狼沟,虽说偏了点,但肯定藏着宝!
南洲同志你本事大,眼光准!
这趟去,肯定能满载而归!
为咱们采购科再立新功!
我和赵科长、唐副科长,都在厂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他拍着季南洲的肩膀,力道不小,脸上笑容灿烂,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那眼神里的阴冷,与他热情洋溢的语气形成刺眼的对比。
季南洲的肩膀在他手掌下纹丝不动,如同铁铸。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刘建国只是拂过肩头的一缕风,一只聒噪的蚊蝇。
他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刘建国所有的虚伪表演都隔绝在外。
“呵,满载而归?”
一个更加尖酸刻薄、带着浓浓戏谑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许大茂斜倚着垂花门的门框,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恶毒嘲讽,细长的眼睛斜睨着季南洲和他那身行头。
“季大能人!
季大采购!
您这是要去野狼沟挖金矿还是寻灵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