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缠枝莲纹样,在寒风中舒展如莲。护院们挎着腰刀骑马护卫,他们的马匹都是些老弱病马,跑起来蹄声沉重,与西凉战马的神骏截然不同。
行至云中郡地界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雪原上忽然扬起一阵烟尘,正如徐庶所料,一队匈奴游骑从侧翼的土坡后冲了出来。为首的骑兵头戴铁盔,盔缨是用染红的牦牛尾做的,在晨风中格外扎眼。
“站住!”他举着弯刀喝问,刀锋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目光在马车上扫来扫去,像鹰隼打量猎物,“你们是何人?要往哪里去?”
车夫头领慌忙跳下车,靴底在结霜的草地上打滑,踉跄着站稳,捧着路引躬身道:“小的是雁门苏家的仆人,要送主人家去安定避难。车上是些家产和先祖灵柩,还请将军行个方便。”他说话时故意带着哭腔,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吓得不轻。
匈奴骑兵夺过路引草草翻看,视线却被护院腰间的玉佩吸引——那是徐庶特意让人从雁门集市上收购的劣质岫玉,看着光鲜实则布满石纹。他忽然策马冲到一辆马车旁,用刀鞘敲了敲油布下的小木箱,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这里面装的什么?”
“是……是主人家的细软。”车夫头领声音发颤,偷偷给护院使了个眼色。
护院们立刻拔出腰刀,刀身在晨光下闪过冷光,却被为首的护院喝止:“不得无礼!”他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笨拙地从怀中摸出一小锭银子——那银子边缘刻意做得毛糙,看着比实际重量更沉,“这点孝敬,给弟兄们买碗酒喝。,飕¨搜*小-税?徃_ .罪¢歆.漳-截-庚?芯~快+我家主人胆小,就怕遇到兵爷,还请通融则个。”
匈奴骑兵掂了掂银子,指腹蹭过冰凉的银面,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他挥刀挑开最近的小木箱锁扣,黄铜锁“啪嗒”落地,里面金灿灿的元宝顿时晃花了眼——那些元宝的边角特意打磨过,在晨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算你们识相。”他把银子揣进怀里,挥挥手放行,“赶紧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马车刚走出半里地,便见那队匈奴骑兵纵马往南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雪尘在风中散开。护院们对视一眼,皆是心有余悸——为首的护院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低声道:“徐先生算得真准,这些胡虏果然上钩了。”
三日后,匈奴大帐。
于夫罗正把玩着轲比能送来的狼皮弓,弓梢镶嵌的铜饰在炭火映照下泛着红光。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士兵的呼喝和器物碰撞的脆响。他皱眉喝道:“何事喧哗?”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寒风卷着雪粒灌了进来,让炭火猛地一暗。一名千夫长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水,单膝跪地时甲片碰撞发出哗啦声:“大王!发财了!雁门有个大户往安定逃,带了三十车财宝,就在云中郡边境!”
于夫罗猛地站起身,狼皮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箭囊里的雕翎箭滚出来几支。他踩着地毯上前,一把揪住千夫长的衣领:“多少人护卫?”
“只有五十个护院,看着不像是当兵的——马匹都是劣马,兵器也是些锈刀。”千夫长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得格外明显,“属下亲眼看见他们打开的箱子,全是金银!属下还捡了片从车上掉下来的绸缎,那料子,比王庭里的贡品还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绸缎,上面绣着的缠枝莲栩栩如生。
“废物!”于夫罗一脚踹在千夫长胸口,将他踢得踉跄后退,“为何不拦下?”
“他们走得快,属下只有二十人……”千夫长捂着胸口辩解,嘴角溢出一丝血沫,“那队人往西河郡去了,要绕道回安定,咱们派骑兵抄近路,穿过黑风口的峡谷,定能追上!”
于夫罗踱了几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箭支。轲比能让他屯兵雁门关外,却把最好的草场都占了,还天天催着他打头阵,正愁没机会捞点好处。他猛地抽出腰间弯刀,刀身在炭火映照下泛着冷光:“传令!让射雕营的一千精骑跟我走!带足干粮和斧头,抄近路去西河郡!”
两日后,西河郡境内的山道。
三十辆马车正缓缓穿行在狭窄的山道上,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两侧的岩壁如刀削斧劈,高达数十丈,寒风从谷口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呼啸。忽然,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山谷。
护院们脸色骤变,为首的护院扬声道:“快!把车横过来!”他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车夫们慌忙勒住缰绳,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发出不安的嘶鸣。三十辆马车很快排成一字长蛇,将狭窄的山道堵得严严实实。匈奴精骑己如潮水般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