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拿起她整理好的那份统计报告。

他低头看着，仿佛在认真研究上面的数字。

档案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克劳斯抬起头。

“我看看。”

他平静地说。

他拿着文件，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光线仔细地辨认着。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好像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需要仔细核对的会计问题。

路易、维多利亚、威尔逊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或者说，是狡辩。

终于，克劳斯放下了文件。

“原来是这样。”

他转过身，看着三人，脸上露出一种“原来是你们搞错了”的表情。

“我想，各位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

“你们怎么能够说他们是军队呢？”

克劳斯指了指窗外那些正在进行“搬运工作”的人。

维多利亚的眉毛拧成一团。

“他们穿着制服，接受军事化管理，这难道不是军队？”

“不，他们是临时工。”

克劳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临时工？”

路易几乎要笑出声来。

“是的，主要负责后勤以及其他杂项工作。”

克劳斯一脸坦诚。

“我们每天支付给他们二十马克的薪水。”

“至于把他们编入名册，只是为了方便财政部门计算支出。你们知道的，我们的官僚体系，就喜欢这些复杂的流程。”

二十马克。

这个数字让三位使者都愣住了。

一个普通工人的日薪还不到十马克。

用二十马克的日薪去雇佣超过十万人的“临时工”？

这听起来荒谬得像一个笑话。

可克劳斯说得如此认真，他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路易最先反应过来，他指着远处一个正在进行刺杀训练的“临时工”方阵。

“那为什么他们要配备枪械？”

“难道搬运箱子也需要用刺刀吗？”

这个问题尖锐而首接。

克劳斯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为了模拟战场环境。”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模拟战场环境？”

维多利亚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是的。”

克劳斯微微颔首，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仿佛他正在阐述一个伟大的科学真理。

“为了提高任务效率，让他们提前适应在高压环境下的工作状态。”

“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压力测试。”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足以让任何人哑口无言的话。

“请放心，他们的训练强度，不足国防军的十分之一。”

“大部分人甚至连靶子都打不中。”

档案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路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维多利亚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威尔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荒谬与警惕的复杂神情。

他们知道对方在撒谎。

一个弥天大谎。

但他们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对方把一切都推到了“临时工”和“夸张的薪水”上，用一种流氓式的逻辑，堵死了所有的质询。

你不能因为一个国家给它的“临时工”发高薪，训练他们“适应环境”，就指责它违反了军事条约。

这在法理上站不住脚。

最终，还是老成的威尔逊打破了僵局。

“好吧。”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全部吐出。

“既然‘临时工’的问题己经‘解释清楚’了。”

他刻意加重了“解释清楚”西个字的发音。

“我们想去看看贵国的装甲部队。”

“那是无法用‘临时工’来解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