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身上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堆破布条。
他抱着膝盖,一双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点心铺里冒着热气的蒸笼,喉结不住地滚动。
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人为他停留一秒。
拉贝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
他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蹲下身。
孩子被突然出现的阴影吓了一跳,惊恐地向后缩去。
拉贝没有说话,只是将钱和一块用油纸包好的黑面包,轻轻放在了孩子面前的地上。
他甚至没有去触碰那个孩子,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返回车里。
前面的道路己经疏通。
轿车重新启动,平稳地向前驶去。
从后视镜里,拉贝看到那个孩子愣了几秒,然后猛地扑向那块面包,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
拉贝收回了目光,心中没有丝毫帮助了别人的快慰,反而升起一种更加沉重的无力感。
他想起了执政者在广播中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说,想起了汉斯国内那些为了“伟大复兴”而疯狂运转的工厂。
他不知道,那些宏伟的目标,那些被描绘得无比辉煌的未来,最终会碾碎多少像墙角那个孩子一样无辜的生命。
而他自己,只是这架庞大机器上一颗小小的,身不由己的齿轮。
轿车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城市的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