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轻微地颤抖,不同于火车的轰鸣,这是一种更沉闷、更规律的共振。/0.0~暁+说`网¢ ?首^发\
炮声。
从地平线尽头传来,像是远方巨人沉重的呼吸。
莱昂把那根没点燃的香烟从嘴里取下,用指尖捻了捻。
“看来我们错过了开胃菜。”
马克西米利安没有理他,他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目光穿透布满泥浆的车窗,贪婪地搜寻着远方的硝烟。
前方是一片用原木与沙袋构筑的临时指挥部,旗杆上红色的旗帜在铅灰色的天空下被风扯得笔首。
这里就是图哈元帅的战争画布。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站在指挥部门口,他没戴帽子,剃得发青的头皮在阴沉天色下反射着冷光。
他身上的军大衣沾满了泥点,像是刚从泥潭里捞出来。
“你们就是汉斯国的观察团?”
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粗粝刺耳。
马克西米利安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马克西米利安·阿德勒,奉命前来。”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视线又扫过莱昂和维克多,最后哼了一声。
“奥斯维基。这里的临时负责人。”
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布满老茧,与其说是握手,不如说是用钳子夹了一下马克西米利安的手指。+天?禧?晓?说*枉\ ·追·罪/辛?漳?节′
“元帅很忙,没空见你们这些闲人。”
“你们的观察哨在那边的小山包上,能看清全景,也足够安全。”
奥斯维基用下巴指了指远处一个不起眼的高地。
“别乱跑,别添乱,别死在我这里。”
他的话语简单粗暴,不带任何客套。
莱昂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待遇听起来真不错。”
奥斯维基的目光猛地转向他,那眼神凶狠得像一头准备扑食的野狼。
“小子,在这里,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待遇。”
他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从天空划过。
一枚炮弹落在不远处,掀起冲天的泥柱与黑烟。
震波袭来,让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马克西米利安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
维克多则一动不动,他的视线锁定在弹坑的位置,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奥斯维基看都没看爆炸的方向,他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咆哮。
“告诉炮兵营那群蠢货,他们的坐标偏了五十米!再有下次,我把他们塞进炮筒里射出去!”
传令兵连滚带爬地跑了。,微~趣?晓~税+ *冕*沸*岳\毒′
奥斯维基这才回头,对着呆立的三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欢迎来到战场,先生们。”
炮击变得越来越密集。
大波波人的攻势开始了。
山包上的观察哨视野极佳,能俯瞰下方如同棋盘般的战场。
无数细小的人影在泥泞的土地上涌动,朝着联盟军的防线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机枪喷吐着火舌,编织出一道道死亡之网。
迫击炮弹不断落下,在进攻的人群中炸开一团团血肉的烟花。
联盟军的防线像一道坚固的堤坝,任凭潮水如何拍打,始终屹立不倒。
他们的反击精准而高效。
每一次齐射,都能在波兰人的进攻队列中撕开巨大的缺口。
“防守得真漂亮。”
维克多低声说,他手中的望远镜一首没有放下。
“组织有序,火力衔接几乎没有空隙,是教科书般的防御战。”
马克西米利安没有说话,他只是痴迷地看着这一切。
这正是他所追求的,用钢铁与意志铸就的绝对秩序,一场毁灭与重生的盛大祭典。
莱昂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掰了一半递给维克多。
“太无聊了。”
“就像看一场排练过无数次的蹩脚戏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如果我是对面的指挥官,绝不会这样拿人命往铁板上撞。”
马克西米利安终于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闭嘴,费舍尔。这不是你该评价的领域。”
“哦?”
莱昂挑了挑眉,将巧克力塞进嘴里。
“那你觉得,这场华丽的烟火表演,意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