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颠倒黑白,云窈骤然张目!
齐拂己却身心如释重负,如情人昵语一般问:“你把解药藏在舌下了吧?”
谁给她的?二弟?他俩还真是亲密。~1/7/k^a^n¢w·e?n~x,u¨e..~c·o′m/
齐拂己妒忌又起,却和颜悦色,温言细语:“我不一样,我是提前服食解药,不会迷倒。”
云窈却发现齐拂己的睫毛在抖。
他是不是也在战栗?
她的眼珠微往上下移动,打量齐拂己——可他脸上却是极致的平静,萦绕着笑意。
云窈终究吓出一声迟来的尖叫,还未完全发出,齐拂己就提前捂住云窈的嘴,另一只手扣上云窈手腕。
云窈本能挣脱,逃走,用脚踢他,声音试图穿透他的手掌叫出来。
“别叫、别走……”他的声音低得像呓语,委屈的语气中甚至夹杂一丝哀怨,“你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俩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吧?”
云窈的声音和动作一并消失,人如石雕——彻骨的寒从头弥漫到脚,她的确不能喊和挣扎,倘若被旁人瞧见,这份隐秘公之于众,受伤的只有她自己,至于齐拂己,不过多添一名侍妾罢了。?3~w′w·d~.¨c·o~m·
可她从此将被拘于世子院,见不得光,老了死了,仍烂在他的后院。
云窈的身体越来越僵。
齐拂己感受到怀中人放弃挣扎,心反而难受起来,肝肠寸断:她果然不想同他扯上关系。
就是因为她不想,他才只能在她睡着时拥有,得到一个没有戒备、没有躲避、不会推开他的怀抱。
齐拂己松开捂云窈的那只手,温柔地拨开她面前乱发,凝睇魂牵梦绕的容颜,他的眸光痴迷又绝望,虔诚恳求:“让我这样抱着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们以前每晚都这样抱着的,不好吗?”
他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箍紧,脑袋反埋在云窈肩膀下,紧贴着她的锁骨。+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云窈缩脖往下瞅,他身子稍微蜷缩,看起来像个做错的孩子,但脸上却是执拗疯狂,她在他的眼里找不出真正的悔意,只有一种被欲望灼烧的空洞和偏执。
云窈控制不住抖了一下,怕被齐拂己发现又发疯,她咬牙止住,嘴巴也闭得紧紧的。
齐拂己像根蔓藤往上爬,冰凉的手摸她的脖颈、脸颊,反问:“怎么发抖了?是冷吗?”他自说自笑,“我们这是比杭州冷上许多,帮你捂捂,白日里给你手炉你又不要……
他抱她愈发紧,想着要给屋里换银丝炭,再多铺点狐裘,开库房把御赐的白狐皮子都拿出来,想着想着,他就用脸蹭了下云窈,云窈只觉得晦暗、黏腻。
她一动不敢动,直到齐拂己丑时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眷恋不舍离去。
她依旧四肢僵着,不知过了多久,缓慢地,试着挪动手臂。明明里间只剩她自己,云窈却依旧要靠行动确定齐拂己是否远离。
他真的不在了,她倏地、终于松懈哭出声。
刚才吓得哭都不敢哭。
这一刻云窈多希望自己身为女子,能像汉阳公主一样有权势,这样就不惧,起码不那么惧齐拂己了。她真是无能,任人鱼肉,她无比想念爹爹和娘亲,如果他们还活着就好了……
“对不起。”云窈小声,像对爹娘,也像对自己说。
对不起,她害怕。
……
云窈在落玉起来前提前梳洗,用脂粉遮盖哭肿留下红痕的双眼,但因为她生的极白,那粉反而显黑,好似眼周绕一层青黑眼圈。
落玉以为云窈单单只没睡好,不由关切:“小姐,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吗?”
云窈点头。
落玉竟然心大的问那梦有多恐怖?能搅得人翻来覆去,一夜就留下黑眼圈。
“很可怕……”云窈觉着自己真做梦了,梦到齐拂己是个好人,是真菩萨,而不是泥塑金身从供台上跌下,再爬起来成了炼狱挣出来的饿鬼。
梦里他很好,可是梦醒以后,水月镜花。
云窈重新修改了妆容,才去见齐拂意。
她在给他捏肩时飞速提了一嘴,想遵从命令,搬来齐拂意这边。
齐拂意的笑缓缓敛去——云窈刻意用了轻快语气,却一点没呈现她想要的轻松,她的紧张那么明显,甚至还能听出几丝焦急。
齐拂意以为母亲又给云窈施压,叹道:“待会出去详说。”
这几日他身子好些,都会和云窈一道散步。
云窈瞬时急出汗和泪,不能出去!外头容易被齐拂己听去!
“不用详说,我就是想更近点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