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子孙,时候我孟涛的侄儿。你从小大大享用的一切,都是这个高贵的门阀带给你的。你所吃所用,一钵一饭,都是这个家族所赐,这是你永远都无法回避的事实。安然享用着这一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咒骂呢?”
孟涛停顿了一下,将身子重新靠在软榻上,声音里带了厚重的沧桑的味道,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存在都是有其自己的道理的。今日之所以是孟家屠戮蒙塔族人,而不是蒙塔族人屠戮孟家。是因为孟家从先祖开始,就一直不停地为家族利益而奋斗。三百年来,孟氏一族护卫国土,开疆扩地,出生入死,为天朝立下汗马功劳。在蒙塔人悠闲牧马放羊的时候,孟家的孩子已经开始学习骑射兵法,学习经商之道,学习如何躲避明枪暗箭,化解凶险才有了现在的尊贵身家。而蒙塔人却要发配边疆,举族覆灭。孩子,老天是恨公平的,从不会偏袒任何人。蒙塔族之所以会被灭族,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努力过。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弱小,就去咒骂强者的欺凌。想要不被奴役,首先要自己变得强大。今天你在这里可怜他们,可曾想过,若孟家的子孙都如你一般,今日死在宁湟城外的,就是你的兄弟姐妹了!”
孟涛长长的一番教诲,听得华清背脊一阵阵发寒。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压抑的说不出话来。
孟涛缓缓地站起身,来到华清的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清儿,叔叔老了,保护不了你们多久了!将来,我不在了,谁来保护我们的家族?守护我们的孩子不被杀戮,守护我们的女人不被凌辱?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能担当起这份责任吗?”
说完,老人慢慢地踱了出去。
大门敞开,喧哗的管弦之声,悠然入耳。室内香气氤氲,令人迷醉。老人的脚步声,已经愈行愈远。华清依然僵直挺立着。那一刻,他感觉到双肩压了巨石一样地沉重。那是一副他长久以来一直逃避,却终究无法摆脱的一副责任。
夜色黑沉,恍若墨染,却依旧黑不过他心里的雾霾。那些看不见的鬼魅魍魉,渐渐占据了他思想的空间,吞噬着他的理智。无论怎样挣扎,最终只能换来一声长叹息。
有些东西,生来就已注定,如同血脉,如同命运。
华清颓然坐下,端起金盏,连同满腔的郁闷,一饮而尽。
冷薰踏着积雪,一路艰难,刚刚走到城门口,就看见一身慕容家服饰打扮的下人,正打着灯笼,四处张望,见了她,顿时喜笑颜开地小跑着迎过来。
“菲儿,少爷正让我们等你呢,快回去吧!”
冷薰一愣。没想到,慕容微那样的个性,竟会派人来找她。心里沉吟着上了来人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踏着积雪,咯吱前行在人就喧哗热闹的街市上。
渐渐的,冷薰听到外面的声音小了。
冷薰靠在马车的内壁上,眼前还不断浮现着刚刚那一场血腥的杀戮。军人们冷血的面孔,流民们仇恨的眼神,还有华清公子徒劳的阻拦。
华清公子那么高贵身份的人,尚且不能阻止,更何况单薄渺小的自己。以个人的能力,去对抗整个皇朝,无疑是螳臂当车。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小心谨慎地活下去,寻找机会报的大仇,然后带着小八安然离开。至于其他,不是渺小的自己,所能改变的。
想着,不觉无声叹息。
马车辘辘的的轮声,在安静的氛围里,分外刺耳。
冷薰陡然一惊,一丝惊恐的凉意,让她神智一紧,一下子拉开帘子,四下一望,冷声说道:“这不是回府的路,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那位下人一惊,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记得路!连忙陪笑道:“哦,少爷在别院呢,咱们不回府里!”
孩子眉梢一挑,小心翼翼地问:“别院,哪个别院?”
“就是花溪别院,你不知道吗?”
冷薰轻轻应了一声,多年来的特工生涯,早已养成的谨慎习惯,让她暗暗提醒自己,此事有点蹊跷。继而灵机一动,试探地说道:“那个,之前少爷让我回府取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不如我们先回府一趟,再去别院!”
那下人笑着说:“别担心了,少爷刚刚吩咐过了,东西不用取了。咱们快走吧,别让少爷等急了!”
冷薰恍然地点点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