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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助理，一字一顿地问：“一个，都，没有？”

“是……是的……”

沈知洲，没有再说话。

他，在所有下属，那充满了“惊恐”的目光中，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会议室。

他，大步流星地，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到了，那片，漆黑的、死寂的“用户增长部”办公区。

他看着那些，空荡荡的、整整齐齐的座位。

看着那个，在黑暗中，依旧，悠闲地，立在窗台上的、林见-夏的“多肉”。

一股，巨大的、无法遏制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冰冷的失望，像两只巨手，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负责任！

太不负责任了！

我们，在这里，为了公司最重要的项目，通宵达旦，燃烧生命！

而你，林见夏，你这个项目的“核心支持者”，竟然，心安理得地，带着你的团队，回家，睡觉了？！

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缺席了？！

这，己经不是，什么“工作理念”的分歧了。

这，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最纯粹的、最不可饶恕的——渎职！

沈知洲，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他曾经，无比珍视的号码。

然后，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

久到，沈知洲都以为，对方，不会再接了。

就在他，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那头，传来了林见夏，带着一丝，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慵懒而又沙哑的声音。

“……喂？”

“林见夏！”沈知洲的声音，像一块，从万年冰川上，敲下来的寒冰，充满了，压抑的、暴怒的火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看时间。

“……十一点西十五。沈总监，有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迷糊。

“有事吗？！”沈知洲，几乎是，从牙缝里，吼出了这句话，“我告诉你，有什么事！”

“‘火种计划’，遇到了最关键的安全模型问题！整个技术核心组，都在这里，通宵开会！而你，这个项目的核心产品负责人，却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我问你！”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这是对公司最重要的项目，极大的——不负责任！”

他，终于，将这句，在他心里，憋了一周的、最严厉的质问，吼了出来。

他，等待着，她的，惊慌，她的，辩解，她的，道歉。

然而，电话那头，却在短暂的沉默后。

传来了一句，依旧，平静得，近乎于“冷酷”的，反问。

“沈总监，”林见夏的声音，己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不带一丝睡意，也不带一丝，温度。

“在你，质问我，是否‘负责’之前。”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需要，在深夜十一点西十五分，通过一个‘紧急会议’，来解决的‘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它的出现，本身，是不是，就代表着，你，作为一个‘总指挥官’，在‘项目规划’和‘风险预判’上，就存在着，极大的——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