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弧度,终究还是错过了!被人拖着,渐渐远离......
他从小脚上边绑着一颗金铃铛,那是他一直珍藏的宝贝。前不久从奴隶营逃出来时,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也不舍得把它典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萧棐歇斯底里的大喊,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任何字都模糊不清,毫无价值。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是这半月国的妃子!是半月王的女人!她的儿子就是这半月国的皇子!?
不,不会的!
“你胡说!”萧棐挣扎着,他一条腿已废,用另一只腿挣开束缚,双手艰难的想要爬到那妇人身边,激动的哭笑不得,声音临近崩溃的边缘:“你说啊,你说你不是!”
又被拉回去,最后却只能离她越来越远!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笑着,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任意拖拽!
他大笑,越来越诡异,直到精疲力竭!
侍卫觉得他已近疯癫,愣怔一会儿,才上去拉!
那身着配饰高贵的疯妇人被他吓哭了!也让人四脚朝天举了下去!
“啊!”萧棐笑够了,头贴着地面,又抬头嘶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过去数不尽的岁月里,他挣扎着想要看到那丝希望!想要顽强的活着,一身正气,可老天爷却偏偏给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台上坐着的,云淡风轻折磨他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一生在找寻的视为光的东西,此刻竟显得可笑又可悲!
感受到周身的疲乏,他像个死人一样的被人拖着,望着那抹高悬中天的刺眼光芒!沉重的合上眼睛!
蔺囷终是忍不住,下界去打探他的消息!原是这几日手腕上的花环红光闪现,花环与玉带相通,皆是神女信物,她心中隐隐不安!
然而得来的,却是萧棐已逝的噩耗!
她竟不知,红光便是求救信号!
她盯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妇,半晌,着急的红了眼眶!
她上前抓住老婆婆的手,“你......你说......死了?”
“对!姑娘!”那老婆婆泪眼婆娑“你打听的那个小伙子啊!唉!半年前......就在前面不远,被国师亲自监刑,唉!当街问斩!”
“那小伙子是得罪了国师,半年前就被放在铁笼里,斗虎,许是没了价值便被处死了。”
蔺囷后撤几步,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怎么会?我只离开了几日。”
老妇人瞧着她悲伤的脸庞。无奈叹气道:“姑娘啊,我们这里十年了,十年里暗无天日,自从那个什么国师护驾有功,日子就比从前更加的艰难啊。”她低头抹着眼泪“半月王本就好色成性,有了国师护法更加肆无忌惮,这些年来都城里有点姿色的妙龄女子都会被掳去,之后就杳无音讯,听说那个年轻人也是因为老不死的东西看上了他妹妹,他宁死不交!直至问斩。”
“多有骨气的年轻人啊,可惜了这世道。”
蔺囷眸色渐冷,原本灵动清澈的桃花眼渐失韫色!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她千年来第一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就是三百年前的天族剧变,川云身受重伤,洵一生死未卜,穆安黛韵一世遗憾!她早就学着淡然以神的姿态平静接受!
如今却始终无法淡然处之!
手掌微微旋动,凝结着周遭的空气,刹时间竟有一丝寒光乍现,托掌而出,花瓣聚拢由中心向周遭四散,花念箫随花瓣的律动而显现出来!通体雪白,箫孔周边镶嵌着点点碎花。
“姑娘这是?”老夫人大惊失色,看着她这一番举动连忙吓得跪下。
她没有答话!
风隐隐吹起她白色的裙边,她手执花念箫,缓缓抬眸,转身离去。
渐行渐远渐消失,身形也变得虚无,空荡的茅屋里飘过一句:“以前囚禁他的地方在哪儿?”
那老妇人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见她的身影。又在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她的衣着打扮,头戴绯玉花环,头发简单的半挽起,身着白珊流云纹绣裙,腰间简单的花包配饰,一双脚赤裸轻盈到踏在地上,不染一丝灰尘。
方才惊觉乃是天人!
于是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姑娘出院左转,城中央有一个御水池,池右侧有一暗道,那通往地下牢房。姑娘,你小心啊!”
御水池。东侧地下牢房内。
不时传来犯人刺耳的惨叫声,蔺囷手执花念箫,脚面与地面摩擦着,她的步子放的极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