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他就这样在各种压抑之中磕磕绊绊的长大,比起他那对他施以各种束缚的娘,顾铮反而更恨他爹————如果不是他爹冷眼旁观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近乎死斗,躲在两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背后搅弄风云,再施舍一点可怜可憎的宠爱........他一切的痛苦或许就不会发生。+小~说^宅! +首`发!
享受着依附于自己的女子为了他的爱争斗到近乎疯魔,就该承受这样的爱的代价,比如......他这个在畸形的爱里诞生出的怪物。
顾铮疾步穿过回廊,风扬起他的发,像以往无数次那样,他在着规矩森严的宅邸里,以一种不符合礼仪的姿态去奔赴熟悉的地方,去见他心尖上的那只小雀。
小雀、小雀......
顾铮总是会在这条返回的路上幻想他推开门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他的小雀或许会在笼子上打盹,远远看去毛茸茸的一团;或许会趴在桌边,无聊地摆弄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又或许将他的藏书翻得乱七八糟,在躺椅上翘着脚哼着小调,见着他了就将书一放脸一垮,半是甜蜜半是抱怨地嘟嘟嚷嚷:
“顾铮你怎么进门和个鬼似的,都没声啊?”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喜欢这样的小雀,无论他多迟回来,他的房中永远有一盏灯,如豆的灯火摇曳着,照亮那张他心心念念的脸庞。_3\3*k~s¢w·.\c¢o¨m_
他很爱,也很欢喜,欢喜到恨不得将这只活泼灵动的青雀儿揉碎了融到自己的骨血里,然后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他牢牢地压抑着自己这样古怪可怖的念头,他知道他的小雀不喜欢他这样,所以他可以装,只要他的小雀一直在他身边,他可以一直这样装下去,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只要小雀不离开他,永远、永远都在他身边。-1¢6·k-a-n.s!h·u_.¨c¢o!m_
顾铮想过大概会发生什么,他的小雀生起气来说话总是噎人,他娘那样被条条框框养出来的、所谓的名门淑女,要是耍起嘴皮子来,根本就不是小雀的对手。
大概他现在过去,他娘那个院子会被搅和得一团糟,他会听到一箩筐气鼓鼓的抱怨,见到一大群束手无策的仆* 从。
顾铮没有想过太多别的可能,所以他推开门的时候也毫无防备,只是敏锐地觉察到怪异———太安静了。
他娘的这座小院子,太安静了,安静到好像提前遣散了所有仆从,所以变得空寂无人一样。
这种寂静让他从骨子深处蔓延上一股不安,尤其是接近门的时候,有淡淡的、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吱呀————”
被推开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铮先看到了血泊,蜿蜒的血像细长的蛇,从地上悄无声息地爬过来,停留在他脚边,血泊的尽头,他娘静静地躺在里面,而他心心念念的小雀,提着一把雪亮的匕首,那匕首的尖端一滴滴落下血珠,在血泊里砸出圈圈涟漪。
或许是推门的声音惊动了他的小雀,他的小雀抬起头来,那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庞上,满是喷溅的血珠,红与白,对比刺目。
整个屋子里全是血腥味,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
顾铮僵在了门边。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残忍恐怖的场面,但眼下的一切,确实像极了一场噩梦。
“哐当!”
匕首落在地上,他的小雀流着泪看向他,目光竟然有些涣散,但就是这一刹,流泪的人消失了,一只青色的、沾了血的团子从门口,从他的肩头越过去,离开了这所小院。
顾铮几乎忘记了呼吸,魂魄似乎脱离了身体,以冷静的状态俯视着满屋的狼藉。
他听到呼吸声,还有女人似有若无的痛苦伸/吟,这声音似乎惊醒了他,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蹲下/身,那血最浓重的位置只有被划破的衣衫,肌肤却完好无损,其他的小伤虽然流着血,但都不重,更不致命。
那是蔓延的血迹........究竟是谁的?!
几乎僵住的思维爆发出更深更重的恐惧,顾铮踉跄着起身向外追过去,小雀一直在他身边,就算发脾气也不会远离,一时之间,顾铮竟不知要往哪里追去———直到他想起那座假山。
小雀很少离开这四四方方的宅院,所以他总爱在假山之上半躺着看夜空,那里是整座宅院离星辰最近的地方,或许也是离自由最近的地方。
顾铮在那里找到了他的小雀,小雀半蜷在那假山石的顶端,血顺着山石的缝隙,将灰色的石头染成暗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