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带小鱼回去见师父,想要告诉师父,他找到了想相伴一生的人。¢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他喜欢小鱼。
原来,他喜欢小鱼。
只是......太迟了啊......
迟到他的小鱼已经长眠了在了黄土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咳———!”泊渊忽然捂住喉咙咳嗽,而后蓦地吐出一口血,那血溅落在凌乱的纸张上,像是冬日开出的红梅。
好像有人蹲在他的身边,掰着他的肩膀将他扶正:“泊渊。”
泊渊的头抵在聂暗的胳膊上,满眼都是迷茫,他拽着聂暗的衣袖,像幼年时那样,看着自己那仿佛无所不能师父,声音轻得像烟:
“师父,没有了......我没有小鱼了......”
第55章 第 55 章 抟土造人
信楼密室烛火摇曳, 照亮满墙牌位,扯出明暗不一的影。-g/g~d\b?o,o?k¨.!c!o*m\
聂暗盘腿坐在东南角,那里摆着三个牌位, 两个紫檀的牌位上分别刻着[聂弋]与[泊婷], 而桃木的牌位上却空白一片。
平时对任何人都寡言少语、面色冷峻的聂暗靠在墙壁上,面色疲倦。
那个纸盒里装的东西终究叫泊渊受足了刺激,内力暴动得厉害,聂暗就算做足了准备也累得不轻———用自己的内力镇压他人内力加以梳理引导, 对自身心神损耗极大。
“泊渊那孩子......”背后的墙壁冰凉,聂暗喃喃道,“也不知是随哥你还是随嫂子......”
谷中人人都知他们的少谷主泊渊是谷主聂暗捡回来的孩子,这孩子根骨好性格开朗,是聂暗选定的传人。
泊渊长得像极了他母亲,与聂暗容貌相似之处寥寥, 故而也没人将他们往血缘方向想———师徒传承在武林里, 重要程度并不会比亲缘低。~x+i_a.o^s¢h¢u^o/c,m-s?.*n.e¢t′
两方牌位并不能回答他的话, 只有烛火在密室中摇曳生影, 聂暗盯着盯着便疲倦地阖眼小憩了一会儿———他在此处比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睡得安心。
但今日不同以往, 聂暗闭上眼便想到那白纸黑字上的斑斑血印,从被他找回来就再没吃过苦的泊渊如幼年时那样茫然地看着他,怯生生地和他说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了。
迟开窍于是无处扎根的情爱, 痛苦茫然中延伸出的巨大恨意......所有的情绪都聚集在那如梅花般盛开的血迹里,还有那双风流多情的眼睛。
“他凭什么这么对小鱼......”泊渊的面色是惨白的, 眼却是红的,唇边的血也是红的,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执拗的疯像,“他才应该被挫骨扬灰......他才应该尸骨无存......”
“小鱼......”他念叨着那个亲昵的称呼, 慢慢靠在聂暗的肩头蜷缩起来,“我害了他.......师父......我害死了小鱼......”
聂暗全神贯注地为他引导着混乱到极点的内力,没法回应他一个字或者安慰一样地拍拍他,泊渊的血是热的,泪是烫的,手腕却是冰冷的,像按住了雪地里的石头。
沾了血的纸在信堂里散了一地,聂暗揽着他此生唯一的亲人,忽然理解了他当年那位友人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
情是这世间最无形也最锋利的武器。
聂暗一心向武,从未生过情爱之心,也从未起过情爱之念,没曾想自己的哥与嫂子,给他留了这么一个情种侄子。
聂暗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入睡片刻,最后睁眼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能理解.......”聂暗看着那个桃木的无字牌位,“情爱那样摧心折胆,为什么还要喜欢?”
这方密室里只有牌位,没人能解答他这偶尔诞生的疑惑,聂暗只能依靠自己以往的经验去理解。
一国王侯就算是获罪,那尸骨也不是常人能随意处置的,泊渊这个想法,着实有些难办。
聂暗盯着那个无字的桃木牌位看了好一阵子,最后从牌位后取出了个巴掌大的小木盒,那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个破损的泥偶,好像戳一下就能化作粉尘———
它看起来像纸片剪的小纸人膨胀成了圆圆的泥土,既没有五官也没有细节,如同小孩子的随手之作。
聂暗轻轻晃了晃盒子,盒子中脆弱的泥偶没有任何反应,从以往许多年一样。
聂暗盯着瞧了一会儿,最后合上了盖子,带着盒子走出了密室。
信楼的三层已经被收拾好了,白纸黑字被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