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看着她，眼神冰冷，缓缓道：“明察？今日若不把这事弄清楚，我贾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贾敬屏退众人，书房内只剩贾敬、贾珍和秦可卿。￠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

贾敬那句“明察”如同冰锥，刺得秦可卿浑身发冷。

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无声地淌过苍白的面颊，却不敢再辩驳一个字。

贾敬的目光在她和瘫在椅子上、死狗般的贾珍之间冷冷扫过，那眼神里除了冰冷，更添了一种深重的、令人喘不过气的疲惫和决绝。

他不再看地上哭泣的秦可卿，而是转向门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赖升！”

“奴才在！”赖升几乎是贴着门缝应声。

“出去。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十步之内！若有敢偷听的，首接打死！”贾敬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

赖升心里一紧，忙不迭地回应：“是！奴才遵命！”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慌忙退了出去，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紧紧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气息。

书房内瞬间变得更加死寂，只有贾珍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秦可卿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弥漫。`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

浓重的血腥味、酒味和灰尘味混合在一起，将这方寸之地变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囚笼。

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贾敬那张毫无表情、如同石雕般的脸，和他道袍上沾染的几点暗红。

死寂像沉重的石头，压在秦可卿胸口。

贾敬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刺得她无处遁形。瘫在椅子上的贾珍，那粗重的喘息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和嘲弄。

巨大的恐惧和长年累月积压的屈辱、痛苦，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终于冲垮了她最后一丝强撑的堤防。

“爷…爷爷！”秦可卿猛地抬起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不再掩饰，也不再试图辩解清白，那积压了太久的苦楚和恐惧瞬间爆发出来，声音凄厉而绝望，

“孙媳……孙媳冤枉啊！可这冤……不是外头传的那样！是……是公爹！是公爹他……他……”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指向瘫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的贾珍。

贾珍肿胀的眼皮似乎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细缝，浑浊的目光里透出惊惧和一丝凶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想阻止，却又无力。-d_q~s?x.s`.`c`o!m!

秦可卿像是被贾珍那目光刺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公爹他……他自打孙媳进门起，就……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啊！爷爷！孙媳……孙媳不敢撒谎！公爹他……他至今……至今都不准蓉哥儿……不准蓉哥儿与孙媳圆房！”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狠狠劈在死寂的书房里！

贾敬原本冰冷如同石像的面容，终于出现了裂痕。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灰白的胡须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审视，死死钉在了秦可卿的脸上，又缓缓移向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贾珍。

“说！清楚！”贾敬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贾敬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可卿，又看向贾珍，怒喝道：“畜生！她所说可是真的？”

贾珍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含糊地吐出几个字：“父亲……我……”

贾敬怒不可遏，喝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贾珍却再也说不出话，只是发出微弱的呻吟。

得到了贾敬这声允许，秦可卿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恐惧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她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哭泣而蜷缩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悲苦。

“爷爷……孙媳……孙媳自嫁入这府里，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啊！”她抽泣着，用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仿佛那里堵着千斤巨石，

“公爹……公爹他看孙媳的眼神……从来就不是看儿媳的眼神！孙媳……孙媳怕啊！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他……他借着长辈的名头，总是……总是寻些由头让蓉哥儿出去办事，自己……自己却往孙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