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看?书′君^ ?无¨错?内_容¢
清晨的阳光透过格窗,照在冰冷的地砖上,却驱不散大殿内凝重的气氛。
早朝刚开始,一切都还遵循着往日的流程。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果然,当值都给事中刚刚汇报完一应事务,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陈智便手持象牙笏板,一步出列。
“臣,有本奏!”
他的声音洪亮,在大殿中回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臣,弹劾工部右侍郎况钟!”陈智的声音愈发激昂,“况钟奉旨督造通州河堤,本是国之大事。然其到任不过三日,便不经三法司会审,擅杀朝廷在册的皇商吴有才,视国法如无物!此举,是为滥权!是为酷吏之行!长此以往,官员人人自危,大明法度何存?臣恳请陛下,将况钟革职查办,以正国法,以安人心!”
话音一落,立刻有数名御史和官员出列附议。
“臣附议!国法乃立国之本,不容轻慢!”
“况钟以吏员骤升,不知体统,行事狠戾,当严惩不贷!”
矛头犀利,首指况钟,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这些箭矢真正的目标,是站在百官最前列,那个身姿挺拔的皇太孙——朱瞻基。*0~d^i*a′n′k-a?n¨s¢h_u′.?c\o!m·
汉王朱高煦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龙椅上的朱棣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朱瞻基。
他想看看,他的孙子,要如何独自面对这场由他亲手掀起的风暴。
朱瞻基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压力如山。但他没有慌乱,平静地出列,对着龙椅深深一揖。
“皇爷爷,孙儿也有本奏。”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双手呈上:“此乃工部侍郎况钟,于前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奏报。孙儿恳请陛下,允准当朝宣读。”
“准。”朱棣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w′u+x?i¢a+n+g′l`i-.,c¢o!m`
一名宦官接过奏疏,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臣况钟泣血上奏:通州工地,积弊如山,旧有管事与奸商内外勾结,盘根错节。臣奉旨清查,遇皇商吴有才,此人公然宣称‘工地上下皆汉王爷的人’,以此胁迫臣,意图阻挠工程,并煽动工匠,欲行不轨……”
奏疏不长,但内容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尤其是那句“工地上下皆汉王爷的人”,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汉王朱高煦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宦官读完,朱瞻基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诸位大人弹劾况钟滥杀,敢问,若在两军阵前,有敌将叫阵,威胁主帅,动摇军心,是该将其押送京城,明正典刑,还是就地斩杀,以安军心?”
他环视众人,不等回答便继续说道:“通州河堤,就是战场!敌人不是蒙古人,而是那些侵吞国帑、动摇国本的蛀虫!况钟之举,不是滥杀,是临阵决断!他杀的不是一个商人,而是对皇家工程的公然挑衅,是对皇权的藐视!”
“至于国法,”朱瞻基的目光最后落在都御史陈智身上,“国法之本,在于安民。况钟在工地,日结工钱,三餐见肉,万千民夫工匠欢欣鼓舞,工程进度一日千里。敢问陈大人,是维护一个奸商的性命重要,还是让数万百姓安居,让大明江山永固重要?”
一番话,首接将问题的性质从“司法程序”上升到了“皇权尊严”和“民心向背”的高度。
大殿内一片寂静。陈智等人张口结舌,却不知如何反驳。
就在这时,龙椅上的朱棣终于开口了。
他没有评论谁对谁错,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高煦。”
“儿臣在。”朱高煦一个激灵,连忙出列。
朱棣看着他,语气平淡得可怕:“那吴有才,是你的人吗?”
“不是!绝对不是!”朱高煦汗如雨下,跪倒在地,“儿臣对通州之事,一无所知!定是那奸商狗仗人势,胡乱攀咬,污蔑儿臣!”
朱棣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朱高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最后,朱棣才缓缓移开目光,看向满朝文武,做出了最终裁决:
“况钟行事,确有鲁莽之处,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但其忠心任事,功大于过。通州工程,继续由他督办。”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传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