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中奥迪a8l的副驾驶座位上。
她调整坐姿,小心翼翼不让半边湿漉漉的衣服弄脏座椅,看着施以援手的陌生男人,郑重道谢,“谢谢你。”
男人并不看她,淡淡一笑算作回答。
他眉目舒朗,气质儒雅沉静,笑起来也有几分疏离,顾悠不敢再多言。刚才事情发生太快太突然,现在静下来,头上和肋下钝痛开始轮番撕扯。她沉默着忍耐,这是她一年来最经常做的事。
原本是市政法委书记的养父锒铛入狱被判死缓,妹妹远在国外孤苦无依,顾悠凭借军旅生涯积累的经验技术仿制枪支在黑市售卖,打点父亲狱中安稳,照顾妹妹国外求学。父亲在职期间办了无数起涉黑案,郑安河是半个阳港的黑老大,受到的牵连一定不小。如果知道这只枪是郑安河亲信的货,再多钱她也不敢接手仿制,偏偏那人是个草包,火拼前把枪藏在水箱里,用时炸膛,毁掉半只手臂。
此事与她无关,是郑安河的亲信没脑子做了蠢事。她最清楚不过,郑安河也心知肚明,可这么好刁难自己的机会他握在手里怎么会轻易放过?
顾悠低头掩饰唇边一缕苦笑,眼前男人只能一时仗义援手,自己还要东躲西藏再过一段不见天日的生活。活着才是要紧事,她用胀痛的头理了理思路,决定一会儿到家后轻装简行,先去旧城区的小旅店住上几日避避风头。
她没有因为疼痛放松警惕,余光一直钉在男人身上,视线也注视着车的走向。
“徐湛。”男人毫无预兆地开口。
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顾悠一愣,可能是自己的目光让徐湛有所察觉,为了掩藏戒备,她急忙友好地颔首,却并打不算告知自己的姓名。
要么是她眼花,要么是转瞬即逝,徐湛似乎笑了一下。
沉默中,开阔的车道越来越远离市中心,顾悠心中一动,自己还没有说家在哪里,他是在往哪开?
“今天的事谢谢你,就在这里停车吧。”她盯着路,戒备地说。
徐湛没回答,也没停车。
顾悠感觉到危机,瞥了眼仪表盘,时速不快。她当机立断推开车门弓身欲跳,却被徐湛抢先一步捞了回来。
深夜马路上几乎没有车,黑色奥迪一侧的门大敞着快速行驶,风驰电掣。
顾悠奋力挣扎,脚下狂风呼啸而过,小腿悬空在车外。
她肋下疼痛使不上力气,正想孤注一掷扭身勾拳,脖子上钝痛猛然传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疼痛清晰,四周的黑暗却分外朦胧。顾悠翻不起沉重的眼皮,只感觉到车子走走停停。路途似乎很远,她靠在座椅上,感官渐渐恢复,思维随之活跃,不能力敌,她只能智取。刚才受制于人是因为她惹不起也不敢惹郑安河,本以为能好好解释,不料却没了反抗的机会被人钳制。徐湛身手虽好,但她鱼死网破也不至于没有一线生机。
车子停下、熄火,顾悠假装继续昏睡,静待时机。
车门开关,汗珠流过额头上的肿块,激起蜇痛,她咬牙隐忍,听到身侧车门响动,她睁眼抬腿抓住机会就是一脚,一气呵成。
徐湛轻巧闪开,踢空了!
但闪躲的同时,车门让出一条生路,她忍住疼痛,箭一样跃出去,拔腿就跑。
只跑了两步,她便被他制服,压在引擎盖上动弹不得。
伤势影响身手,刚刚熄灭的绝望再次野火燎原。她先出狮口再入虎穴,但一座私人的别墅里,又有谁能来救她?
一阵响动,手腕紧绷,在身后被牢牢绑上,紧接着,脚腕被如法炮制。
她仿佛待宰的羔羊,被徐湛轻松抱起,可他的眼里漆黑如暗夜的深海,隐约可见眼波流转,却让人丝毫察觉不到欲望的痕迹。
进入别墅,步上二楼,顾悠被轻轻放在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刚一落下,她急忙蠕动身体,蜷缩到床脚环视四周,确认逃跑的可能。
答案令人绝望。
徐湛的身上没了领带和皮带,用途显而易见,顾悠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不料他没有任何越轨举动,转身走出房门。
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药箱。
“放开我,我自己来。”顾悠有些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