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他陪着。
原本心里还在担忧姚青凌,听周芷宁那么一说,他想他至少保住了一个。
——昨夜那情况,就算他赶去永宁寺也来不及了;有大批官兵去营救,少他一个也不算什么。
再说他见过姚青凌拿着鞭子的样子,她没武术,但能装装样子。
她是在战场上出生的人,在边关长大,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她天生胆大,也比别人能躲,十年前那一战,那么多人死了,她都能活下来。
她会没事的。
展行卓找了许多理由,很快心里的那些担忧便丁点儿都不剩下了。
他握着周芷宁的手,安慰说:“以后任何情况,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的。”
周芷宁柔柔地笑开,小手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但是昨晚你来了,我好象心里的那个阴影被抹除了,行卓哥哥,谢谢你。”
这一声“抹除阴影”,更让展行卓有了赎罪赎到了的感觉,觉得昨夜留下是完全值得的。
客栈住着不方便,展行卓已经说服周芷宁回到新府住下,等帽儿巷那边修复完毕再搬过去。
葫芦巷,隔壁御史夫人和曹御史从马车上下来。
——御史夫人流了不少血,经过医馆的时候,曹御史坚持让她给大夫诊治,又是治刀伤的药,又是补药,又是压惊药,拿了一堆,这才回府。
刚下马车,听到隔壁也有马车声,皆瞧了过去。
只见马车停下来,展行卓先行下来,小心翼翼搀扶周芷宁从车厢里出来。
那小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芷宁得了什么大病。
夫妻俩冷眼瞧着。
展行卓回头,瞧见曹御史夫人满眼讥讽和愤怒,他愣了下,想起昨天御史夫人也是去永宁寺的。
他再回头看一眼周芷宁,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撞见了,慌乱了一瞬,随后镇定自若行礼,然后开口问:“曹夫人——”
他瞧见御史夫人手臂上绑着的布条,上面有血丝渗出,一时语塞,心里突然慌乱起来。
御史夫人受伤,那姚青凌呢?
她是否已经回府?
不等他开口问,御史夫人冷冷道:“姚青凌死了。”
她扫一眼周芷宁,目光回到展行卓身上,恶狠狠道:“展大人,你害死了你家夫人!”
“现在去山上给她收尸,还来得及。”
“另外,我再告诉你,山上的尸体都被烤熟了,野兽吃人肉,展大人要是去晚了,说不定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她再扫一眼周芷宁,嘲弄地说:“不过,展大人偏宠别人家的夫人,举世皆知。自己家夫人死了又算什么?找不到尸体,免了你入殓下葬的麻烦,不眈误你谈情说爱,是吧?”
展行卓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黑。
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说周芷宁,咬牙道:“曹夫人,说话请慎重,芷宁是我的义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呵,忒!”御史夫人吐了口唾沫,回头对着曹御史道,“谁又在不要脸的当街放屁了。老曹,我头晕,你扶着我点儿。咱们是夫妻,你抱着我都没人说半句闲话。”
夫妻俩进了门。
展行卓的脸色黑如锅底,紧紧攥着手指。
他不知道心里的愤怒,是因御史夫人的嘲讽,还是因为听说姚青凌死了。
她,死了?
不等他细想,一声痛呼将他思绪拽了回来。
“行卓哥哥,你抓疼我了。”周芷宁红着眼圈,娇弱无助地看着他。
展行卓看一眼自己的手,忙松开了些,但没说什么。
他呆呆站着,又回到刚才的思绪里去了。
这一次,他清楚地感到了心里的徨恐。
姚青凌死了?
怎么可能?
脑中浮现的是姚青凌生气时愤怒的眼神;是她微微一笑,眸若花开的明亮;是她一脸冷漠地叫他郎君大人;是她转身时,那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