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侧面竟弹开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内里空空如也,但壁上残留着些许淡黄色粉末,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甜腥刺鼻的诡异气味!
“是毒粉!”王胖子倒抽一口凉气,后怕得脊背发凉,“他妈的!这孙子玩阴的!天真刚才要是再多摸两把,或者胖爷我手欠掰扯几下,毒粉沾手上,再不小心揉个眼舔个嘴……”他不敢再想下去。
吴邪盯着那暗格,脸色愈发惨白,手臂的麻痹感首透心底。
张起灵将短剑随手抛开,那己是无用之物。他迅速从随身小包(里面装着念安的奶瓶奶粉和一些应急药品)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乌黑、散发着浓烈苦药气息的丸子,不由分说塞进吴邪嘴里。
“嚼碎,咽。”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吴邪忍着口中苦涩与臂上剧痛,依言照做。药丸入腹,一股辛辣的热流升腾而起,手臂的麻痹感似乎略微减轻了一丝。
“小哥,这毒……”吴邪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死不了。”张起灵言简意赅,眼神却异常凝重。他撕开吴邪的衣袖,露出两个细小的针孔,周围肌肤己开始发黑肿胀。他又取出银针(也在小包内),手法迅疾如风地在伤口周围下针,挤出丝丝黑血,动作稳定得令人心颤。
王胖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眼睛却死死钉在门外,提防着对方杀个回马枪。
混乱暂时平息。前厅里,淡淡的血腥味、毒针的腥甜气与药丸的苦涩味混杂一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吴邪无力地靠着柜台,脸色惨白,任由张起灵处理伤口,额头上冷汗涔涔。王胖子拎起板凳守在门口,警惕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门外动静。
后院葡萄藤架下。
念安小小的身子仍在瑟瑟发抖,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小脸惨白如雪。方才那电光火石般的袭击,激射的毒针,那男人瞬间暴露的狰狞杀意……对一个三岁孩童躯体的冲击太过猛烈。她的灵魂虽是成人,但这幼小身体本能的恐惧却无法遏制。
她望着前厅忙碌的几人,看着吴邪叔叔痛苦的模样,巨大的后怕与自责汹涌而至。要是早点说……要是能说得更明白些……小手死死攥着衣角,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滚落,却用力咬紧嘴唇不敢哭出声,生怕添乱。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却异常沉稳的大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
念安浑身一颤,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
是张起灵。他己初步处理好吴邪的伤口,暂时压制了毒素。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后院,蹲在她面前。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照出她惊恐苍白、泪痕斑驳的小脸。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追问,只有一种沉静如渊、令人心安的笃定。他伸出拇指,动作略显生涩,却无比轻柔地,拭去了念安脸蛋上滚烫的泪珠。
“没事。”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如同磐石落地。
仅仅两个字,却似蕴含着奇异的魔力,瞬间抚平了念安心中翻腾的恐惧与自责。她再也无法抑制,“哇”地一声扑进张起灵怀里,小小的胳膊死死搂住他的脖颈,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冷冽气息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这一次,是纯粹的、宣泄恐惧的嚎啕。
张起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旋即放松下来。他没有推开她,只是用那只未沾血污的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抚着她颤抖的背脊。动作依旧笨拙,却传递着无声的慰藉。
王胖子和吴邪看着后院藤架下这父女相拥的一幕(尽管只是张起灵单方面被紧抱),一个哭得撕心裂肺,一个沉默拍抚,这画面竟奇异地冲淡了方才的惊心动魄,透出几分令人心软的温情。吴邪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胖子则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嘿,小哥这奶爸当得……还真有模有样了……”
待念安哭声渐歇,张起灵将她抱起,走回前厅。他将念安交给惊魂稍定的王胖子:“看好她。”
随即,他走向柜台,目光落在地上那把被弃置的、暗藏毒粉机关的青铜短剑旁——那里,静静躺着那男人用来裹剑的、揉成一团的旧报纸。
张起灵弯下腰,用两根手指,极其谨慎地拈起那团沾满灰尘的旧报纸。他将其缓缓展开,目光锐利如刀锋,逐行扫过报纸上的油墨字迹与斑驳污渍。
突然,他的视线钉在报纸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则关于某偏远山村山体滑坡导致通讯中断的豆腐块新闻旁边。
那里,有人用细若蚊足、几乎难以辨识的笔迹,画着一个极其简单的符号——一个被圆圈紧紧箍住的、扭曲的“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