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峰早上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打算开个展了,是吗?”
沈茉微微一怔,有点哭笑不得——
师兄还真是个大嘴巴,这行动力也太强了。
她定了定神,迎上温庭轩的目光,略带心虚地点了点头,
“嗯,是。”
这个肯定的回答,似乎让空气都凝滞了一秒。
温庭轩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光,快得如同错觉。
他插在裤袋里的手,指节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
然而表面上,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只是唇角勾起一个非常浅的弧度,像是冰雪初融。
“很好,”
他说,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友好,
“我的画廊随时为你敞开。你准备好作品,随时可以来找我。从场地到宣传,再到策展团队,暗河会给你最好的资源。”
他的语调平静,却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沈茉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正想道谢,却听见他用一种极轻,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补充道,
“沈茉,我等了你两年。”
沈茉咬了咬嘴唇,是愧疚,是感动,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温庭轩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而是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来坐坐吧,外面冷。”
鬼使神差地,沈茉跟着他走进了画廊。
门很重,是那种几乎无缝的整体设计。
当温庭轩推开它时,外面街市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隔绝。
沈茉的第一反应不是看画,而是被这个空间本身所震撼。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却处处透露着一种“昂贵”的呼吸感。
脚下是无缝打磨的水磨石地面,泛着低调温润的光泽。
沈茉知道,这种工艺的造价比铺设大理石还要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若有似无的雪松与旧书纸混合的香气,高级而克制。
天花板高得不像话,裸露着原始的建筑结构,但每一根管线和横梁都被精心处理过,呈现出工业风的秩序美感。
最让她这个设计师心惊的,是光。
墙上没有一盏多余的灯,只有悬挂在轨道上的无影射灯。
每一束光都精准地控制着角度和色温,完美地还原了艺术品最真实的色彩,却不会在画面上留下任何刺眼的反光。
这哪里是商业画廊,这分明是私人美术馆的顶级标准。